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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这回来说的是好话,哪儿有听好话让人跪着说的是不是?”
“你们这些京油子就是会说……坐下吧!”
佟奉全缓缓坐下:“老爷,您要给大总统送礼?”
“我不送礼,他不让我当督军了。”
“那就对了,老爷您听我说,上午,我家伙计来给您那件东西不成!”
“为嘛不成!你小子别惦记着蒙我……”
“我一个小掌柜的哪敢蒙您啊!大总统不喜欢龙泉窑,大总统属虎,他忌讳龙泉窑的东西,您要送去,必定坏事。”
“是啊?还真是属虎的,那俺就不送。”
佟奉全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银票:“老爷,不送就还给我吧!”
“不送大总统,俺送别人,东西俺留下了。”
“……爷这东西,您谁也不能送!”
“为嘛。就得还给你吗?”
“它是个仿造,作了旧的大新活,送人让人笑话。”
“是啊?蒙老爷我玩儿呢吧!你还要坐着说话,来人叉出去毙了!”
佟奉全有些慌,却强作镇定:“老爷,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等我话说完了,你该怎么毙怎么毙。”佟奉全先把桌上那五十块银票挪一挪,又拿出二千块银票:“老爷,我家伙计不知深浅惹您生气了,这两千块,您留下买什么东西能消气您买什么!我的话是说完了,孝心也尽到了,您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吧!”
张督军冷笑:“嘿!以为老爷没见过钱呢!你个买卖人,真就不怕俺一枪崩了你!”
“怕!可老爷您不能够崩了我。”
“为嘛就不能够!”张督军用枪顶住了佟奉全的头。
佟奉全依旧撑着:“在下是为您好,您领兵打仗最讲个忠字,为您好的人您不能杀,您拿枪逗我玩儿呢!”
“逗你玩?枪拔出来了,就得见响,”张督军将顶着佟奉全脑袋的枪一挑,砰地一枪打在屋顶上,佟奉全吓得缩成一团了。
“真是个京油子,会说,说得老爷没理了。把东西给他吧!”张督军收了枪,“别蒙我,我知道这东西值钱。”
嘣地一声,那装尊的锦盒扔在了佟奉山的怀里。佟奉全哆里哆嗦地打开盒子。
“跟人家说清楚,老爷我拿这玩艺玩,碰掉了个爪!”
佟奉全看着坏了的尊,终于哭了:“哎哟!这,这叫什么事呵。这,叫什么事呵!”
佟奉全病了,躺在泛古堂后院的卧房里,头上敷着湿毛巾。二奎头上缠着绷带,前前后后地侍候他。
“爷……您……您喝口水吧……”
佟奉全声音哑了:“……还……还不如一枪崩了我呢!”
二奎不安地说:“爷……爷您别这么说,二奎对不住爷。”
“跟你没关系,怨我tā • mā • de贪利,就信了人家了,他沈松山夹着个打眼货来,就是为了作局害我啊!他知道我必上他的套不可,现在东西也毁了……这么个不太平的时候,好好的玩艺也跟着遭难啊,造孽啊,造孽!”佟奉全说着又哭了。
“爷,事都出了,您别再气着了!”
古董瓷器,经千年百年而完好无损者,价值连城,稍有毛口、疵癖,价落何止十倍,凡有毛口,有纹,有冲,缺足,短耳的,与完好者相比,百不顶一也。佟奉全五千块收的这只尊,现在也就值五十块了,加上送出去的两千块银票,实实在在地赔了个很大的窟隆。
“二奎啊……快扶我起来,把店门开了!事儿出了,咱还得活人!咱得喜喜兴兴地做买卖,咱不能让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