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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静养了,阿迁陪着她。”傅凌的眉宇间雾沉沉地站在他床边看了他一会,“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很早了。”
偌大的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傅政目光黯淡,下巴上青紫的胡茬有些凌乱。
“从小每件事情都瞒不过你。”傅凌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不想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些成年旧事罢了。”傅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前车之鉴,我也没受得多少好处。”
当初傅凌以自己亲身的经历警告他,不要明知不可为而非为的时候,他还是大意地放了自己一马,以为可以侥幸地躲过今天的局面。
说到底,他们父子两个,一个放弃后抱憾、一个不肯放弃终得鲜血淋漓,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一样惨不忍睹。
“至少你赌对了。”良久,傅凌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伸手把地上的被子和保温杯拾起来放在茶几上。
傅政浑身一震,目光直直地扫向傅凌,只见傅凌没有再看向他,背着手慢吞吞地朝病房外走去。
…
正午的光线卷走了薄冬渐近多日的湿冷,窗外稀疏的树影斜斜地倾进室内。
傅政沿着铺在医院走道上的光晕影线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屋里。
邵西蓓身上披着一条毯子坐在容羡帮她买回来的躺椅上,容羡帮她把阳台的窗户关了,让屋里的暖气通到阳台里确保她不会着凉,另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容羡在她旁边不断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她视线落在容羡脸上,嘴唇偶尔才动一动。
人生将近三十年至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去做一件事情却根本不知从何做起,如何下手。
也难怪终于直到一切被揭晓的时候,他才无比唏嘘自己怎么能用那般心安理得的姿态面对她那么多年。
如此才自知无颜以对。
身旁这时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傅政回过头便看到单景川从电梯里迎面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壶保温杯。
单景川走到他面前时停下了脚步,脸庞肃板,嘴唇线条抿得很深。
傅政这时收回了放在病房里的目光,转身便拄着拐杖朝反方向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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