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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脚步,这才稍显出与刚才沉稳相悖的真实心境。隐忍二十年的王上瞬间将散放的王权收紧,破而后立,雷霆之下,尽显王者之道,已然震撼在心。如此非常时期,勿妄语是朝官立身的根本。
本以为今日有圣旨出,定会临朝,没想到白白站了小半天,随着大溜退出宫门的萧大人心境已然坦然了很多,一出来宫门,萧大人和众位大人陆续从自家随从那里听说了言家所接旨意的确切内容,当听到圣旨中大大嘉许了言茂教子有方,还获得了无数赏赐,含着旁听着的大人们心中无不打定主意,坚决不去抬惹这扬州言氏。
当然,扬州言式的那些是是非非,对朝中大人们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轶事,他们最急切关注的当然是永固王府所接的那份旨意内容。只是,可惜。和内城的“言宅”上下那么些大嘴巴不同,大人们翘首期盼的这道旨意,目前还丝毫没有透露出来。十年如一日被朝野上下关注,永固王府规制,其森严毫不亚于宫廷,打探不出,也在情理中。值得暂且全凭臆测了。
前几日的暴雨本将暑气消减了些去,接连几日晴天,又将天地热气聚敛了起来。今日又是和风熙熙,万华倾洒,……总之,今儿个又是个艳阳高抬的好日子。
日出早起,吃了早饭,借以昨日声势,赶早儿过来的苦主抖擞精神,远远聚集在一片林荫下,学着儒生们‘静坐抗议’的例子。将“坚决反对士林们企图污蔑言三少声誉的言行!”再继续。
随着日出渐高,追随响应而来的苦主陆续加入,气势比昨日要浩大不少。没办法,言三少的清誉,不但关联到他们申诉的案子是否能得以公正审判,还直接关联到他们自身安危。
寻事一定要趋众,就算错了,也总有挑头高个顶着,要是没错,那就等同占了便宜了。
张望着聚集在树荫下的男女老幼,转来瞧热闹的路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将前几诶发生在风华楼一事一议再议。哎,京中不平静啊。
官学院门前不覆昨日喧哗,合上的院门悄悄启开的一条缝隙中往外闪着几双眼眸,瞅着这些围着官学山门外高声抗议的百姓,偷瞧的书生都郁闷着,要是他们做了什么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们还未曾有所表态,已然成了反派,郁闷之情自然难以言表。
若将世道偏见暂时搁置,稍有点见识的儒生们并不反感扬州言三本人,甚至极想结识。自扬州言三来京起,京中瞬变,一桩桩看似喧闹的行事,无不是在为朝廷效力。“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两者素来是朝廷挥之不去的烦恼,稍有禁锢,即有反弹,现在,被鸠杀灭口在刑部大狱中儒生坐实了结党营私的罪;而之前在塞北发生的动荡,在边患深重之际刺杀朝廷命官和构陷守卫疆土勇士的江湖武人更是犯下罪不可赎的重罪,现如今,最难治理的两道把柄被朝廷一举紧握,大有伐新之态,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展开天下吏治和民治会是何等壮阔,身逢革新时局,单单去想,已然心潮澎湃。如此前景,又有几个年轻书生会对言家反感?就算有的,也只是短视愚蒙的蠢蠢之辈罢。
瞅着太阳渐升,左右看看,气氛中总觉得清淡了些,京中从来不缺热闹,只是这些不够看。就是,太阳都当空照了,昨日那些大肆散布言三谣言的公子恶奴们怎么还没显踪迹?正在寻思见,陡然听得脚步声声,顺着声息张望过去,持着枪戟而来的兵勇疾步而来,唬得围聚着抗议的苦主无不面色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