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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完)
千穗和许稔辞别了年迈的师父,跟着光门的人自雪嗣坊下山。
雪嗣坊到子午门,需要坐半个月的马车再走两个月的水路。
从下了马车踏上船的那一刻起,许稔就开始晕船。整天病怏怏地往床头一躺,手脚无力,头晕目眩,三天一小吐,五天一大吐。可把千穗恶心坏了。
千穗没别的毛病,就是心怕脏,以前在雪嗣坊,只要谁谁在吃饭的时候提起什么恶心的东西,就会立刻没有食欲。
这才半个月许稔就已经吐得身形憔悴,整个船舱总弥漫着一股味道,开着窗户江风吹进来都散不掉。简直令千穗忍无可忍。
后来连光门的人也看不下去了,在许稔吐得只剩大半条命的时候临时改了行程,船靠了岸,领着许稔看了镇里的大夫,又给抓了补品煎了药,最后终于踏上了山路,又因此耽搁了一个月。
刚踏上江岸的那一刻,许稔还晃悠,抓住千穗就是不撒手,哼哼唧唧道,“师姐啊,我现在走在地上,都觉得在摇……”
千穗厌恶地想抽回手,却发现许稔语气虽然虚弱,力气却大得惊人,握住自己胳膊的手像个铁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最后唉声叹气,只得认命地被这狗皮膏药贴住了,“你别吐就成,恶心死了!”
许稔脸色一沉,心里也不痛快,转念一想,却又笑道,“师姐你这就没良心了,将来你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谁吐啦!”千穗诧异,“我为什么吐?”
许稔挑眉,露出个坏笑,“不都说……怀胎十月……”
“怀胎?”千穗惊愕,顿时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什么……谁的?”
许稔嘿嘿一笑,柳叶眉弯弯直挑,“自然是我的……啊!你怎么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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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新的两名弟子进门。子午门三代以下的弟子全部沸腾了。
而且听说这里有个根骨奇佳的孩子,加以捶打,必成大器。于是有人已经开始拿这个孩子和云裳
公子做起了比较。结果许稔和千穗进殿拜师的那天,大堂是难得的热闹,不允许进殿的第四五代弟子就呼呼啦啦围在门外,争先恐后地想瞧瞧这两个孩子生的什么样。
子午门的大正堂有十二根金色玉柱,张牙舞爪地爬满了金色的赤凤,平日里朝会议事庆祝拜师等等都在这里,所以奢华不失气派,就连地面也是白玉石的,平时被擦得滑不留丢,不小心就会滑到。
而门主则坐在殿中最高处的镶金宝座上,身旁罗列站着八大长老,再下是四大护法,在往下两边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二三代的弟子。
此刻堂内堂外都是鸦雀无声,殿中央则跪着两个瘦小的身影。
其中跪着的少年眉眼干净漂亮,有双引人注目的柳叶弯眉,瞧模样就讨人喜欢,正是许稔,而旁边跪着的干瘦丫头,却是千穗。
“抬头。”
声音清澈而不失威严。门主发话,两个孩子立刻抬起头来。
殿里浮起一阵议论嗡嗡声,又很快压了下去。
千穗倒是看不清门主的脸,只看得见一头雪发,就猜这门主定是个老人。
不过门主身后却又站着几名白衣弟子,瞧着年龄,却又不尽相同。千穗眯起眸子,立刻注意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白衣少年。相貌也是看不太清楚。但是披散的黑发衬着白衣裳,叫人怎么瞅怎么喜欢。
心弦猛地一跳,似乎突然觉得那少年正看向这边,千穗不知为何涌起一阵紧张,连忙低下头去。
之前门主就看到过飞鸽传书,早就知道跪在台下叫许稔的少年就是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雏子。而旁边那丫头…………
门主终于清了清嗓子,沉稳道,“许稔,今日开始便收做三代弟子,由本尊亲自教导……至于千穗……你这孩子的名字和当今皇族犯冲,就改为‘子宸’,收做六代弟子罢。”
两个孩子连忙谢恩,喝了门主赐下的茶水,便成了师徒礼。
千穗心里却早不乐意了。
怎么许稔三代我六代,整整差了三个辈啊!
撅着嘴生着闷气,千穗和许稔跪在地上等着门主长老护法走干净,才站起来,这时候还有不少弟子在,就围住他们两人,轮番恭喜介绍,千穗没记住几个,不过倒是知道。穿金袍的是一代弟子,穿银袍的是二代,穿黑袍的是三代。而刚刚那些个挤在门口又不敢发声的四代五代弟子则均是灰袍子。但是有例外,那就是门主身后的那些白衣弟子,那可是子午门未来的栋梁,都是由门主亲自教导,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在这子午门里穿白衣。
千穗立刻想起刚才留意的白衣少年……
又看看许稔,想象着死小孩白衣飘飘地模样,不禁嘴角抽搐。
许稔一看千穗反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朝她翻了个人白眼。
这时有胆大的四,五代弟子已经挤了进来,净是些年纪相仿的少年,此时都伸手指着千穗,发出一阵阵爆笑。
“六代弟子!啊哈哈哈!!!恭喜你师妹!你可是咱们子午门里……第一个六代弟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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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破例收了个白衣入门弟子,还弄出了个第六代……
千穗和许稔这一下子全出名了。
话说这子午门新进门的弟子大多都十二三岁,而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按着根骨和年纪分为第四至第五代弟子,偏偏这一次给千穗弄出个第六代,明白人稍微一听就知道,门主这是压根没准备把千穗当成正徒,不过四五代的弟子们可就乐了,尤其是那个第五代弟子中年纪最小的语欢,围着千岁转了好几个圈,拉着千穗的手就喜笑颜开道,“师妹,我才九岁,原本是这子午门最小的,但是你来了!我也成了师兄啦!”
千穗脸色一沉,她又不傻,所以很快就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