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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坐在一边安慰了一阵:“老太太要保重身子,切莫太劳心劳神,人总是能找得着的。”
李家的人按着礼数谢了,又闲扯了几句,说是已经请了晋江城里头的张天师来看看,人家是通了天眼的活神仙。
苏凡忙点头:“那是必定能找到的。”
还扯开说了些别的,苏凡不善应对,都是人家滔滔地讲。一会儿又绕了回来,说到孩子出生时的情形,也没什么狂风大雨电闪雷鸣的异象,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给抱了去?便开始泣不成声地抹眼泪。
篱落挨着苏凡坐着,本来就讨厌这凡俗间情面上的你来我往亲亲热热,无奈苏凡这书呆子说礼数不能废才跟了来。这会儿看得有些厌倦,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太太,一群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人,实在无趣。就暗地里拽苏凡的袖子催促他快走。
苏凡察觉了,知这狐狸只爱吃喝不爱应酬,这回能陪他来这儿走一遭已是从来没有的好心情了。就起身告了辞。
后来,庄里又派了好些人去邻近的各庄找,一个个无功而返。
大树底下的人们说:“那孩子怕是找不回来了。”言语间有些惋惜,还有些担心。把自家孩子召到跟前千叮咛万嘱咐:“下了学就回家,不许去外头野!要再碰上那么个怪物似的人,活该你连个手指头都找不回来!”
张天师也请来了,在李家院子里又是开坛作法又是请神通开天眼,痴头颠脑地舞了一阵,用桃木剑往西南方向一指说孩子就在那儿。
李家赶紧按着指点去寻了,却是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天师慢悠悠把银子揣进怀里,说道:“孩子让河神收走了。”
李家顿时哭天抢地嚎成了一片,急忙忙地办了丧事,还跪在河边烧了些纸钱。
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不过庄里人说闲话时还会时常提起那个好看的锦衣男人:“那河神怎么又哭又笑的,莫不是那天师算错了吧?”
“江湖郎中胡说八道骗钱呢!”管儿告诉苏凡。
篱落正坐在软椅上对着手里的茶盅出神。这些天他的话一直很少,想来大概还是在想那些轮回不轮回的事。苏凡看得有些忧心,便走过去从他手里抽出了茶盅,满满的一杯,一口都没喝就愣是捧在手里捧凉了:
“还有什么好想的,都是些有的没有的。不知是什么年月的事,现在去想它做什么?”
“谁说我想的是这个。”篱落伸出手来抱苏凡,把头埋到他的颈窝里,“还记不记得那个叫勖扬的?”
“嗯。”那样的一个人,出众得只消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
“他的来头不小呢。”右边的嘴角往上一撇,似笑非笑,是个不屑一顾的样子。
“是你家兄弟?怎么长得比你好多了?”管儿也来凑热闹,丢下笔跑来往苏凡的腿上坐,额头上立刻挨了一下。
“去,小孩子写你的字去!不写完不许睡觉!”
“切!那说得好像跟人家多熟似的。在咱狐族,来头不小的除了你兄弟还能有谁?”小狐狸揉揉脑袋,不甘地回到桌边。
“银紫龙印知道么?”篱落斜睨了他一眼。
“他是天胄?”管儿大吃一惊,笔头一挫,戳破了薄薄的纸,“我怎么没瞧出来?”
“就你那点道行,除了看菜盘子还能看出些什么?”数落完管儿,转而细声对苏凡解说道,“妖界也好,天界也好,说穿了跟人间没什么两样。天帝那边远远近近少不了有几个亲戚,都是上古开天辟地之初就有的神族,因是天帝的亲戚,所以就叫他们天胄。传到现在,也就剩了五、六个,平时都是在天外仙境各自的封地里鲜少出来的。一旦出来了,天帝也受不起他们的礼。”
“这才是真正的天朝贵胄了。”这样的事苏凡是第一次听说,连书上也不曾有过记载。又问道,“那什么印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