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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很为难,低声道:“他们会将你关起来。”
杨怀瑜也压低了声音,“你看,那些人都没有功夫,即使把我们关起来也不怕,你会救我出去,对不对?”
南宫逸看了看客栈的掌柜小二,缓缓点了点头。
离家半个多月,杨怀瑜第一次洗了个热水澡,住上了温暖舒适的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南宫逸却是一夜未睡,双目大睁,警惕地聆听着门外的一切声音。
翌日,杨怀瑜换了新买的衣衫,精神焕发。南宫逸看着她的神情动作,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慈祥。
杨怀瑜问:“现下你要干什么?”
南宫逸答:“报仇。”
杨怀瑜再问:“你的仇人是谁?”
“南宫逸。”
又来了。
杨怀瑜有点无可奈何。他说自己是南宫逸,又说他的仇人是南宫逸。南宫逸下毒害他,将他关起来,抢他的妻夺他的子。
倘再追问下去,他就会神志不清,狂性大作。
杨怀瑜想想,柔声道:“你去找南宫逸报仇,我要走了。”
南宫逸警惕地挡住她的去路,“你不要乱跑,丢了怎么办?”
杨怀瑜说:“南宫逸的武功很高,你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我在旁边只会让你分心。不如,你先去报了仇,再回来找我。”
南宫逸并不上当,执拗地重复着:“你会丢了的,你会丢了的。”左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杨怀瑜无奈,道:“你放开我,我跟你一起去报仇。南宫逸在哪里?”
南宫逸不假思索地说:“德州。”
德州!
杨怀瑜记起在德州醉仙楼偷听丰宜与镜叔说话那次,跟丰宜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个声音苍老的人。镜叔在他面前自称“属下”的老人。
那人的声音与面前之人显然不同。
既然面前之人是南宫逸,那么那人是谁?
杨怀瑜怔怔地打量着面前之人,慢慢回想在郾城地宫看到的中秋行乐图。那幅图是宣泰十八年画的,当时的南宫逸是个中年文士。
如今十八年过去了。
是什么让当年风流倜傥的文士变成了现在疯癫痴狂的老人?
杨怀瑜头脑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乱麻一般缠绕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正烦乱时,杨怀瑜突觉一股热流缓缓自指尖传来,顺着手臂上升,直通向五脏六腑。方才的不适消失不见,脑中一片清明。
南宫逸在渡内力给她。
杨怀瑜本能地缩手,指尖却像黏在南宫逸掌心一般,任凭她怎样用力都扯不下来。
南宫逸喝道:“安静。”
杨怀瑜不敢再动,只听南宫逸缓缓念出心法口诀,她不由自主地按照南宫逸的口诀慢慢将真气导向丹田,而后经由任、督、冲三脉上行经背、肩至玉枕穴,再至头顶百会穴,而后分两支下行,与全身气脉汇聚于膻中穴,最后仍归于丹田。
如此循环一周,丹田处烫得灼人,整个身子如泡在温泉一般慵懒舒畅。
南宫逸缓缓收掌,静坐调整内息。
杨怀瑜问:“你既散了我的功力,为何渡真气给我?”
南宫逸答:“你以前修习的是安康朱家的武功,朱家本非名门正派,专行鸡鸣狗盗之事。他家的武功亦非正路,上手虽易,精进却难。你是南宫子弟,为何舍正取邪?何况,我当日只是将你丹田凝聚不散的真气散到四肢,日后你功力长进了,这些真气自然会汇聚到丹田,如此才真正是你自己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