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7
再也没躲在哪个角落,注视我。
不在了。
第三章
敏儿当真了得,一番赞美,入骨三分,寒意久久不散,直至我被阿旗送回家,躺在床上,仍是手脚冰冷。
酒后孤枕难眠,床便显得越发的大而空旷。
反反复覆要自己入睡,没一次成功。
到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起床高喊阿旗,对匆匆进来的阿旗说,「那些监视器,全部关掉。」
阿旗说,「君悦少爷,从安老大走的那天起,这屋里所有监视器都已经拆了。」
我一怔,黯然,讷讷问,「是吗?」声音轻得仿佛自己都听不见。
阿旗给我肯定的答复,又问,「还有其它吩咐吗?」看我摇头,行动快速地退了出去。
又剩下我一个,抱膝坐床头。
没有关灯,漆黑一来会让我更觉冰冷。
触目所及,都是好玩意,价值不菲的摆设,电器,连上次被我砸烂的宽屏幕电视,也已换上崭新的最新型号。
不止。
我还有娱乐中心,还有林信和阿旗,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小弟,或者还有人人都羡慕的权势。
这么多的还有,加加减减计算到底,却得出个负数。
我真不甘心,咬着牙把这条算数题验算再验算,算到天都亮了,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旗按时出现,又问我是否出发。
我说,「当然。」
爬起来迅速洗漱,一丝不苟的穿著整齐,风度翩翩出门。
岂料到了办公室,第一个进来的却是不识趣的林信,一见面,不夸我准时,反揭我老底,问,「眼里都是血丝,失眠吗?」
我避而不答,问他,「今天有什么任务给我?」
林信笑说,「君悦,你才是老大。」
我说,「我知道。」继续不耻下问,「那我今天要做什么?」
林信想了想,问我,「你会什么?」
我努力想了很久,脑子里只有声色犬马,飚车斗酒,这些专长说出来还不如不说,所以最后,唯有颇失面子的摇头,顺便内疚地叹息一声。
林信反而安慰我,「不要紧,万事起头难,当老大是做主的,其它琐碎事交给我们好了。」
阿旗在我身后问,「君悦少爷,横竖有时间,不如慢慢来,学一些管理的基本课程?」
林信,「江湖规矩,处理手法,也应该有个大概认识。再说,和何老大同时出道的叔伯辈都渐渐老了,更新换代,如今各家都出了不少新人,这些要找个时间给你说一下才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撞上,多少有个准备。」
他们一定是早就合计好的,我一点头,两人立即分头行事,不到一个上午,雷厉风行的列出我要学的林林总总。
一看那密密麻麻的列表,我就觉得他们一定在耍我。
再看那堆毫无人道可言的教程,刚刚鼓起的一点斗志立即消散。
「这是什么?」
「书。」
「给我看的?」
林信毫不脸红,居然点头,「当然。」
我说,「林信,就算是天才,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懂。这些书里的东西,没人可以全部学会。」
「有,」林信二话不说,就丢我一个答案,「安老大就是一个。」
我无法哭,笑不出,只好低声下气,「我不是安燃,没那样的天分。林信,我不是不愿意努力,但我真的不是安燃。」
林信没有步步进逼,听了这样说了,微笑着说,「学不会全部,至少学一样。」
我无可奈何,从书堆里随手抽出一本,啪,丢在书桌上,「这个好了。」
发话完毕,再扫一眼那书上名目,不由愣住,又是一阵苦笑。
《犯罪心理学》,啧,什么东西?
惭愧,真不知现在hēi • shè • huì老大学识都这么渊博。
林信像完成一个任务,点头说,「好,就这个。不过平日公司的事,总有需要经过你的,还有道上的情况,总要汇报……」
我点头不迭,「知道,知道。还有去见夜总会的妈妈桑,偶尔和各位江湖老大碰碰头。」
林信欣然,「大约就是这样。我先去办事,君悦,你看书吧。」
结果,我混来混去,跌倒爬起,到头来,原来还是要重头学习,乖乖看书。
除了失去安燃,其它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我开始寂寞无奈的读书。
不积极,只是寂寞,又无奈。
心理学和数学一样,是个环环相扣的东西,你要看明白那薄薄一本,就要看更多的厚厚一本。
我看了,可惜仍不明白。
越看,越觉得自己太笨。
那些枯燥的字眼,读起来味如嚼蜡,实在讨厌。
甚至晚上,快被清冷逼到崩溃的时候,都不愿用它消磨时间。我宁愿去翻安燃的书柜,找那本《三国演义》,寥寥读上几句,嗅着残存的安燃的气味,发一个晚上的呆。
但白天不能如此,再头疼都好,还是要抱着那本该死的《犯罪心理学》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