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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恩大如天。他若有良心,就应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照旧过他的太平日子。”蔺氏道,想想又哭出来,“我在他身上费了多少心思,他要是想去寻他生身父母,先把我这二十八年来的感情还给我!”
尚嬷嬷忙道,“你别急,那头没消息,咱们自己别先露了马脚。你自己的儿子,脾气秉性你还不知道么?六公子最是重情义,这母子的缘分岂是说断就断的!”
蔺氏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正因着我知道他的秉性,所以才乱了方寸。他如今什么撂不下?你知道昨晚上的事么?他和布暖单独在醉襟湖上呆了半个时辰,只怕又纠缠到一处去了。”
尚嬷嬷很意外,“这事夫人怎么知道?”
她叹了口气,“我防着他这一手,早派人埋伏在园子里了。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还没断,又给续上了。你说现下独孤家的人出现,于他来说不是正中下怀么!他和布暖的烂摊子要收拾,最好的出路就是证明他不是沈家人,这样他们在一起便没有阻碍了。”
尚嬷嬷觉得她想得有点悲观,“六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孝顺咱们都瞧在眼里的。他不能只想着大小姐,连母亲都不要了。”
蔺氏躁起来,“他都快要疯了,还在乎我这母亲么!我想起他和布暖的事就头疼,真是上辈子的冤孽!”她扶住额头直揉太阳穴,“我听说他连衙门里的事都不太问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原本就是一团乱麻,知闲那里不肯罢休,现在又冒出了独孤家的人。这下子可好,都凑到一块儿来了。”
尚嬷嬷道,“该来的,早晚总会来。所幸这种事情空口无凭,因为长得像就说是兄弟么?这论调告到含元殿上去也是白搭,谁能相信?”
蔺氏沉默了阵道,“多亏了那时候把他身上的胎记毁了。虽有些欲盖弥彰,但总比明明白白的证据放在那里强些。这么多年了,那个送孩子的仆妇九成是不在了。他们拿不出证据来,又能奈我何?”
说起胎记,尚嬷嬷还记得那时候的情景。真是不得不佩服蔺夫人的手段,稚子无辜,就为了盖住他的胎记,她忍心拿烧红的瓦块去烙他。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一连发了几天高烧,险些连小命都没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心里还一阵阵泛疼,而她确是一副庆幸的姿态。做母亲做到这个程度,的确要叫很多人望尘莫及。
其实就目下的局势而言,若能看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尚嬷嬷试探道,“我瞧六公子和大小姐也怪可怜的,两个人经受了那么多。前阵子又闹得这样,不是仍旧分不开么!”
蔺氏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就算《户婚律》管不住他们了,你以为他们就能踏踏实实在一起么?告诉你,到时候唾沫星子都淹得死他们!我这是为他着想,他当局者迷,我不能眼看着他把锦绣的前程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