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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可是叫……”我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打碎了这片死样的寂静,又道,“旱魃?”
“正是。”
阿菊的嗓音传了进来,甚为清晰地传入了我同苍玄的耳里。
“唔,你下去吧。”我淡淡道,接着便听见阿菊道了声“诺”,门外的脚步声便渐渐地远了。
我缓缓地走到了铜镜前坐下,舀起木梳梳起了妆。
镜中那张容颜,眉眼间是飞扬的媚态,我望着镜中那女子,觉着她此刻的心中,必是极幸福的。
因果轮回,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往往都容易被摧毁。我轩辕荆和在这人世间活过了三万年,便是没建过什么功立过什么业,这点道理却还是甚明白的。
是以,我自然晓得我此刻的这份儿欣喜同幸福,包括我命中的一切,皆是天命一笔,而老天往往偏好捉弄于人,我的幸福,指不定何时便会烟消云散,不留哪怕一丝的痕迹。
只是,那时的我并不晓得,这个“何时”,会来得这般快。
“她来了。”我挽着发,淡淡道。
“该来的,”苍玄的眸子淡淡地望着窗外的天,声线略沉,“总是要来的。”
我望着他,双眸微颤,脑中蓦然便又忆起了旱魃那番古怪的言辞,右手却忽地一抖,木梳应声落地——
“啪——”
其实在过去的许多时候,本上仙总是很好奇,如苍玄帝君这般的人物,会不会也有害怕的时候。
方才那一眼,我却是极其分明地望见,苍玄眸子里的异色,约莫,是怯意。
再见旱魃,是在九尾狐洞府外头的一处桃花林子里。
她便那样静静地站在一株桃花树下头,清风微拂,撩动她满头的青丝,从树上落下的桃花随风乱舞,沾上她的发,竟是美得叫人不敢逼视。
大约是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旱魃的身子动了动,缓缓转过了身子,望向了身后。
我双唇微张,望着她的面容,望着她风情入骨的眸子里映出我满是惊异的容颜——
旱魃那张艳绝天下的脸,毁了。
三道狰狞的爪痕,斜斜地画过了那张精致面庞的左颊,就像是……我心底一凉,就像是,蚩尤面上那三道骇人的伤痕。
“你们终于来了。”她朱红的唇微微一挑,勾起抹浅笑。
“……”我微怔,望见旱魃除了颊上的伤痕外,整个人的气色尚佳,当初荆越剑的伤应是好得差不多了。我垂了眸子一番思索,大抵便晓得了,旱魃要的这三日,是去见了什么人。
苍玄君淡淡地瞧着旱魃,神色漠然地望着她面上赫然多出的三道伤痕,薄唇微启,道出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不知旱神,这三日过得可好?”
“……”闻言,旱魃的双睫微微颤了颤,眸中的伤楚一闪而过,复又一笑,“有劳尊神挂心了,这三日,我过得自然是,自然是好的。”
“唔,”苍玄微微颔首,接着便面无表情地将话题从“寒暄”直接突越到了最关键的事情上头,“不知旱神这三日寻剑,可有什么结果?”
“……”我不着痕迹地望了苍玄一眼,接着便转开了目光,接着去望旱魃。
“呵呵呵……”旱魃闻言笑了起来,“苍玄帝君,你怎地还是如此心急?”
“心急?”苍玄闻言亦是一笑,接着便望着旱魃沉了声线,冷声道,“孤只是,不大喜欢说废话罢了。”
“呵呵,”旱魃面上的笑容益发明艳,她望着苍玄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种异样的光彩,朱唇微启缓缓道,“那我也便不同你多废话了。”
话至此,她的目光倏忽间便转向了始终一言未发的我,双眸中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裆偷吞玖丝谄溃靶:停憧上茫液鋈徊荒敲春弈懔恕
“……”我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漠然地立在原地,耳中听见旱魃用几近悲悯的口吻道出了一句话。
“这四海八荒,怕是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
我神色漠然,只觉浑身冰凉,那晨间时分苍玄帝君蘀我暖好的的衣衫,再没了丝毫的温度。
与此同时,我却蓦地地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了一种金属般更为冰凉的触感,身后亦是响起了一道清亮明丽的女声,竟是熟悉得让我心中钝痛了一瞬——
“王兄,你要的轩辕剑,可不就在这儿么?”
我双眸蓦然圆瞪,这才恍觉这把抵着我脖颈的剑,竟然就是失窃已久的轩辕剑。
苍玄的面上里闪过一丝惊异,却也只是刹那,他的眸子里是一片的冰寒,望着我身后的人,唇角的笑轻蔑而讽刺,声线极冷,“苍容,竟真的是你。”
“我不过是做了王兄你一直不肯做或是不愿做的事罢了,”苍容手中握着轩辕剑,紧紧地抵着我的脖颈,冷笑续道,“如今我魔族十万大军都已候在了天池城外,王兄,时至今日,你却为何迟迟仍不肯动手?”
“……”
苍容的声音渐渐飞远,我只觉心口处的钝痛愈演愈烈,痛得额角泌出了私密的汗珠,痛得几乎要教我shen • yin出声。
我伸手捂住了心口,却仍是痛。
我死死咬着下唇直到舌尖传来一阵腥甜,却仍是痛。
这份痛楚来势汹汹,是我此一生从未领教过的,竟是痛得我的视线都已模糊一片。
我痛得几乎要立时死去,心中不断回忆着神农上神赠给我的书籍,只觉自己定是患上了什么世间难见的症结。
那被疏风带起的漫天桃花飞舞,定是极艳丽的,我看不清。
远处天边飞来的南归的群雁,定是极美好的,我看不清。
旱魃面上的讥笑同眼中那奇异的喜色,我亦看不清。
苍玄帝君眼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