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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颇疑惑地望向天际,接着便骤然大惊了——
那驾着仙鹤朝我们这边厢来的老仙人,瞬间大窘。
我微张着唇,嘴角抽了抽,望着那老仙人一脸的喜气样同他怀中汪汪叫唤着的小狗,我觉着有些混乱——
唔,那可不正是空桓老管家,同我家的土狗旺财么。
“这……”这是愕然的本上仙。
“……”这是面无表情的苍玄君。
“……”这是笑得很做派很欠抽的青耕公子。
“哇!好丑好耸的狗哦!”唔,这是方才被青耕美色迷惑此刻终于回神的苍容公主。
空桓老管家的眼神儿在九重天上的老一辈神仙里算得极好的,是以他老人家一眼便望见了雪地里颇醒目的黑衣苍玄同红衣苍容,托这两兄妹的福,老管家下了仙鹤便抱着旺财朝我们这方小跑着过来了。
“哟喂!姑娘哟!可想死老身了哟……”老管家圆滚滚的身躯朝我移了过来,他手持一方罗锦小手帕,接着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便朝我哭诉了起来,顺道擤了擤鼻子。
“汪汪汪——”旺财土狗的狗眼里狗泪闪闪,只见它几下便挣脱了老管家的怀抱朝我扑腾了过来,在我脚边又跳又蹦又打滚又作揖地撒起了泼。
“……”我印堂黑了黑,望着正艰难地滚着第十八翻的旺财,抽了抽眼角,俯身将它抱了起来。
“老管家,你同旺财怎地来了?”我抚着额,对眼前这情景委实有些理解无能。
“啊,”空桓老管家抬起泪汪汪的老眼,望向我,“是姑爷差人叫老身下凡界来的。”语毕,老管家骤然一滞,这才记起了一直被自己无视得相当彻底的几位大人物。
“空桓见过帝君。”他朝苍玄屈膝拜倒,面上的神情是我这辈子也没见过的持重庄严,只听得老管家拜完了苍玄,又接着道,“见过公主殿下。”
“仙君请起。”苍玄微微颔首,淡淡道了句。
“诺。”老管家又是一拜,接着便提着衣摆缓缓起了身,那礀势便是他见了我父君也没得的严肃。
“……”我在一旁黑了黑脸,念及方才老管家见着本上仙时的奔放欢脱,有几分抑郁
——同为神仙,这神仙与神仙的差距,为什么就这般大呢。
“不知帝君唤老身下凡,是为何事啊?”空桓老管家拢了袖子垂了头,颇有礼数地问了句。
“仙君,”苍玄的声线仍是平平稳稳不见一丝起伏,他容色微凉,续道,“你可还认得此人?”
“……”老管家这才注意到了那位生得风情万种,身着白衣几近被一片白雪同化的妖孽男子。
“空桓仙君,多时未见。”青耕一收折扇,见了个小礼。
“……”老管家望着青耕,起先是蹙起了眉,渀佛是在记忆里头极力回想着。
“嘶——”片刻之后,只听得老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便神色恭敬至极地匆忙拜倒在地。
我正大惑不解,却闻见老管家的声线庄重落地,而他这一番话落地的同时,我却是已然惊愕得不知如何言语了,只讷讷地抚着旺财的狗头无言了。
——
“老身年岁大了老眼昏花,方才竟是未识二皇子,还请殿下——千万恕罪。”
身份
☆、前尘
若问世间哪种人最有大智慧,自然是西天梵境的诸位佛陀了。
诚然,佛陀的智慧是无尽的,而这世间但凡能再佛陀口中过上一回的事物,便都是了不得的。
譬如说,佛陀们说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后,九重天上便掀起了一股子种花种草植树造林的风暴,而正是在这场风暴中,方才诞生了无数天池城现今存世的奇景。
唔,代表景观:第九天的普罗陀大花池,第十七天的繁芬花苑,以及第二十六天的迦果娑林。
又譬如说,佛陀们说了“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后,天帝望天一笑抚掌而叹,将之引以为发世真理,于是颁令:凡我九重天上的仙家,悲不可流泪,悟不可发言,笑不可出声。
此令一出,众仙家哗然——天帝是真真的佛根深厚,理解能力亦是真真的超群,佩服啊佩服。
而这道天令的后果亦是甚奇异的。
唔,有悲不流泪者,诸如死了一只仙鹤的太上老君,据说因忍泪过度而大病了七天。有悟不发言者,诸如将将飞升上天,还在梓微大帝处学习九重天种种事宜规矩的众地仙,据说因不敢回答先生梓微大帝的问题而被罚抄《阿弥陀经》三千遍。有笑不出声者,诸如极喜听戏的西王母,据说由于看了出颇欢喜的戏段子却憋笑,生生憋出了五百年的内伤。
而极有智慧的佛陀们,还曾曰过一句话:人生无少长,颠倒是情痴。
这番话,现今仍令四海八荒无数上了些年岁的人们唏嘘感叹——这话说的,可不正是九重天上的太子重殇神君么。
如若,当年他不曾对囚禁在锁妖塔中的那只妖孽动情。
如若,那只妖孽未曾骗去神族太子爷的初吻。
唔,可这世间原没有如若的,一切皆是早已注定,一切皆是天命难违。
天帝的长子重殇,是神族万年难见的一个奇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