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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离开,她自己一个人漫步在满园的花丛中。
自从邢佐得知她十分偏爱鲜花,尤其喜欢邢佑那一片花圃时,他便着人在偌大的邢宅新建了好几个大型的花园,移栽了好多名贵的花种。
小梅告诉她的时候,景娆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三年里,那时,他也这般宠着她,把一切她想要的通通捧到她面前。
指尖拂过一株宝蓝色的矢车菊,这种耐寒,喜冷凉,忌炎热的花居然可以在气候湿热的曼谷生长开花,景娆鼻端划过一抹酸涩。
他的情意,她懂,却无力承受。
伸手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景娆目光飘向辽远的天际——
轻飘飘的云朵好似被撕扯成团的棉絮,映照在高远蔚蓝的天色里,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通透敞亮。
微风拂过,吹乱了静立花丛的女子满头青丝,调皮地撩起她脸颊上柔软的碎发。
时值八月,空气中隐约飘来桂花的清香。
“宝宝,还有一个半月,妈妈就要和你见面了,高兴吗?”
“你说,到时候爸爸会不会来呢?”
“你也很希望见到他吧,妈妈也是呢……”
华夏。
姜育恒在昏睡整整半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初,睁开了眼。
医生直呼“奇迹”,后续的治疗工作也有条不紊地展开。
刚醒来的时候,姜育恒不能说话,全身都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珠子可以轻微转动。
姜父、姜母、姜老爷子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赶到了军区医院。
李玉一进病房就看见儿子布满血丝的眼眶,望着她嘴唇嗫嚅着,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姜父连忙找医生询问情况,老爷子也跟着去了。
可是,她的儿子,她知道,单单从他的一个眼神里,作为母亲她就能体会他所有的情绪,明白他所有想说的话。
李玉背过身去,飞快抹干眼角的泪水,转身朝病床上的儿子轻声道:“阿恒,你都听见了,是不是?”
他眼神猛然一滞,猩红的眼眶似要浸出血来。
都是真的……这都是真的……他的小乖……他们的孩子……
铁骨铮铮的大男人面对生死、病痛没哭,却在这一句话后,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伤心断肠处,莫过如此……
从那以后,姜育恒的身体开始迅速恢复。他完全配合医生的安排,接受治疗,从最初全身僵瘫,到两个月后行走自如,期间他疯狂复健,没日没夜地训练自己。
高强度的训练计划,看得主治医生直摇头。
这个人疯了!那是他唯一的想法。
的确,姜育恒是疯了。从他能够开始说话,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都不曾开口。
一双幽黑的瞳眸,深邃依旧,却生生覆上了一层寒冰。
他已经递交申请,要求重归锋刃093,四个月,她只给了他四个月的时间,他要安然无恙带回她和孩子……
他开始没日没夜地部署安排,每当工作结束,夜阑人静时,他的心被愧疚啃噬,被恐惧纠缠。
梦里,他无数次看见她苍白羸弱的面庞,依旧朝他扬起灿烂的微笑,最后却隐没在一片血色中!
他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听见她的声音,他欣喜若狂!
可是当她说出“孩子”二字的时候,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恐惧难当!
她怎么会有孩子?!怎么可以有孩子?!她怎么能……
那个傻丫头,为什么不明白,孩子和她,他的选择永远都是她,为什么要去冒险?!
他不在乎一切,唯独只在意她啊……
不是姜育恒冷血,他也希望有一个融合了两人血脉的孩子,可如果这一切需要用她的生命做赌注,他宁愿不要!
如果她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会恨她……
对,恨!
爱到深处,恨犹不及,不外如是。
------题外话------
二更到~大结局前奏了,大家有心理准备~
有亲亲说过,想看三年前景娆在泰国与邢家兄弟是怎样相处的,小渝本来打算写在番外里,可是又觉得用回忆的形式穿插在正文会比较有感觉,所以这几章大家都可以看到有一些片段以回忆的形式向大家呈现~希望大家满意~
☆、171孩子出生,情况有变
一切都很平静,邢佐守着景娆,景娆守着孩子,孩子牵挂着父亲……
一转眼,景娆的预产期将近。
九月,金桂飘香,湿热的曼谷却难窥秋意,依旧热烈如火。
景娆发现,邢佐变了。
她没有再见过他发狂,他变得很安静,耐心到可以在花园陪着她一整天。
她亲眼看见他眉宇间静静流淌的温润,取代了曾经的邪魅和张狂,很多时候,她竟然会有一种看见邢佑的错觉。
他似乎变得很爱笑,咧开天真的弧度,傻气得宛若孩童,这是他和邢佑最大的区别。
邢佑也会笑,可是他笑得矜贵而雅致,完美的弧度成了他生命的本能,下意识保持。
在景娆的记忆中,也有一个人,仿佛将笑融进了生命,刻进了骨髓。
“阿妹,你应该多笑。”
“为什么?”
“因为我的阿妹笑起来一双眼睛比天上最亮的那颗星还要美上几分!”
吃过午餐,小梅扶景娆到花园散步,远远就看见邢佑坐在轮椅上向两人驶来。
他是个好强的人,不喜欢被人当做一无是处的残废,所以他是一个人,伸手拨动着轮子,缓缓向两人靠近。
他动作轻缓,看起来并不吃力,反而自成一种优雅。
他最后停在景娆身边,嘴角隐有一抹笑意,淡淡的,如拂面细风,坐在轮椅上,视线刚好与景娆隆起的腹部齐平,“要生了吧?”
提起孩子,景娆柔柔笑开,不经意间母性光辉尽现,缓缓将她包围其中,风过,撩起她满头青丝,裙角飞扬,美不胜收。
“嗯……就这几天吧……”
邢佑微笑着收回视线,暗自垂下眼睑。
那样的美丽,引人犯罪,诱人成魔,使人不敢直视。
“沙曼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