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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巴世蒙大公令她结识了我的父亲得里至国王。”
“如果说那些狂风骑士有什么原因对我感到愤怒的话,那么无疑便是我的母亲在这一次袭击之中扮演了某种不光彩的角色。对此我早有怀疑,此刻我只不过希望从你这里得到求证,我只需要你告诉我真相。”那位刁蛮公主叹息了一声说道,脸上显露出从来未曾有过的深沉而又哀伤的神隋。
“你只是在胡乱猜测,事实并非像你想像的那样,或许是你的年龄令你太过敏感,或许是因为空间,让你没有事情打发时间。”瑞博仍旧咬紧口风,不肯将真实的情况透露分毫。
“好了,别再隐瞒了,我相信你根本无法打动得了你眼前的这位小姐,她显然要比你想像的高明许多。难道埃克特不曾告诉你,说谎之前首先得选择对象,在一个心中已然拥有成算而且相当精明的对手面前,那些经不起推敲的谎言还是别说为妙。”突然,旁边的芙瑞拉悠然说道,她转过身来轻轻拉了拉裙腰,掩盖住那裸露的美妙风光。
对于芙瑞拉的要求,瑞博难以拒绝,不过他仍旧感到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这件事情太过重要,稍微的不慎,或许会令他们陷入灭顶之灾。
“我相信这位公主殿下有权力知道所有的一切,这件事情和她有关,而且关系到她最重要的两位亲人,而且在我看来她已然拥有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同样拥有着做出抉择的权力。”
芙瑞拉说到这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反正她迟早要做出最后的抉择,让她此刻便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以让她拥有更多的时间进行思考,在到达帕琳之前或许能够想明白一些东西。”
芙瑞拉的这番话令瑞博终于放弃了抵抗,他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
轻轻拍了拍艾黎俊丝的臀部,让这位美丽的女伯爵离开卧舱,瑞博叹息一声,坐在了窗台之上,他从窗台旁书桌的抽屉里面掏出六块刻印着神秘符咒的泥版,将泥版捏碎抛洒到空中,只见一层朦胧黯淡的灰色烟雾将每一扇窗户都遮挡了起来,甚至就连四周的墙壁,天花板和地面之上都均匀地铺洒着一层灰尘一般的烟雾。
“希娅公主,首先我得说,我们所拥有的仅仅只是一些怀疑,而之所以会拥有这样的怀疑,是因为令狂风骑士团走向毁灭的是一枚戒指,一枚象征着王权的戒指,而这枚戒指我们原本相信始终保存在你的哥哥王子殿下的手中。福斯特亲自鉴定了王子殿下手中的那枚戒指,最终证明那只不过是一枚赝品,一枚制作得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的赝品。正是那枚真品令狂风骑士团踏入了那致命的陷阱,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有所疑问,那枚象征着王权的戒指又是如何落到巴世蒙大公的手中?”
瑞博淡然地继续道:“我相信此刻你的心里同样应该拥有了一个答案,一个令你不敢正视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像的答案。同样这个答案又带来了另外一个猜想,这个猜想有关你的父亲,尊敬的得里至王国国王陛下的死亡。毕竟一枚王室纹章根本代表不了任何问题,无论是在得里至王国还是在佛朗士,真正能够决定一切的仍旧是强大的实力。如果你的哥哥一旦从佛朗士王国凯旋而还,你的父亲完全能够将大部份的权力移交到他的手中,到那时,无论是赝品还是真正的王权之戒,只要掌握在国王的手中,就没有丝毫的区别。想必此刻你也已然知道,所有这一切是多么地巧合了吧,而我和奥格大师实在很难相信,所有的巧合都是命运的安排。”瑞博淡然地说道。
如果说这番话的是那位王子殿下,他或许会显得极为激动,如果是那位老魔法师说这番话,他会感到忧伤,只有瑞博能够非常平静地看待这一切,因为他和这一切都没有太多密切和深刻的关系。
同样他对于那位国王陛下的死亡也不感到悲伤,更不会为王后陛下的背叛而感到愤怒和痛恨。
瑞博甚至用一种嘲笑和戏谵的眼光看待这一切。
而此刻他就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这位公主殿下,显然这位刁蛮任陆的公主也未曾想到,事情竟然糟糕到如此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她猜测她的母亲在这次事件之中扮演了背叛者的角色,已然令人不耻,那么此刻她的母亲已然不仅仅只是背叛者而已,谋杀丈夫这个罪名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在审判席上占据位置,同样也毫无疑问会让她悬挂在绞首架上,而地狱的大门更会替她完全敞开。
这位刁蛮公主从来没有想到,她极力想要打探的秘密竟然如此可怕,可怕到令她感到恐惧,可怕到甚至今她深深后悔,为什么要将这紧紧掩盖着的秘密亲手撕开。
对于瑞博来说,此刻或许是他来到得里至王国以来最为满足和欣慰的一天,因为他终于看到这个曾经令他感到头痛无比,曾经对他纠缠不休,还总是不停压榨他的小丫头显露出黯然神伤的样子。
他非常清楚这位公主殿下此刻的处境是多么糟糕,她就仿佛被夹逼在两块烧红了的铁板中间,瑞博甚至彷佛已经嗅到了烤肉的香味。
同样他也非常清楚这位令人讨厌的刁蛮丫头根奉就没有缓转余地,虽然那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家庭问题,这样的问题或许在得里至还存在很多很多,继母和前妻之子因为利益和家产而钩心斗角,但是偏偏她的家庭并非是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家。
瑞博欣然地站在一边看着热闹,如果他还是一年以前那个南港少年,或许他会满怀同情并且安慰几句,如果他是半年以前那个刚刚开始成熟的小骗子,或许他会感到悲哀,并且默默地远远离开。
但是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了那泛滥的同情,他只会将同情给予他朋友和亲人,同样他也不再会替别人的遭遇而感到悲哀,因为那个悲哀或许正是他一手造成。
面对着这位哭不出来,嘴角挂着凄惨笑容的公主殿下,瑞博不仅仅感到心情无比快慰,更想要用尖酸的言辞嘲笑这位曾经总是这样做的小丫头,不过最终他仍旧强忍住了这种冲动。
突然间舷窗之外传来一阵整齐的鼓声,紧接着悠长而又响亮的军号响起,在军号和鼓声之中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水手们吆喝的声音。
瑞博走到舷窗前,只见那沉重的舷梯已然收起,水手正在解开那紧紧拴在码头之上的缆绳。
“终于要启航了,您终于可以回家了。”瑞博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嘲讽这位公主殿下的渴望。
他非常清楚,此刻对于这位刁蛮公主来说,家和亲人恐怕是她最不愿意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因为那里已然成为了一个战场,一个真正的战场,一个必须以死亡作为终结的战场,在这个战场上必须有一方彻底倒下。
又是一阵军号声响起,伴随着军号声的是那嘈杂凌乱的绞盘卷动金属锚链的声响,一个巨大的铁锚正渐渐离开水面,无数水珠从铁锚上滴落到河里。
那些水手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爬上船顶拉起帆索,将船帆展开,而两边的纤夫们则驱赶着他们的马匹,这艘巨大的船只缓缓地驶离了码头。
最后看了一眼,那些为他所熟悉的得里至人,瑞博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和在佛朗克的时候不同,瑞博非常清楚,自己仅仅只是匆匆经过这里的过客。
“已经启航了,公主殿下,您应该回到您自己的舱室之中。”瑞博淡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