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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弃舒爽的眯上眼睛。肚子里则清楚的知道以後这种日子不会多了。
“我听人说,你爹……也就是陆老爷好像要让你去什麽人家入赘,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这次联姻听说会给陆家带来不少好处,本来,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麽坏事……”说到这里,马夫咽了口唾沫,觉得屋子好闷。
“但我听说那户人家的女儿好像有点不对头,”马夫比比自己的脑子,接著说:“曾经也招过一次夫婿,那女婿入门没有两载,就蹬腿见了阎王。而且那女子的年龄也比你大上一轮……”说到这儿,马夫突然想起自己也比陆弃大了好多,胸口又是一闷。
陆弃没吭声,嘴角勾出一个嗤笑,眼中满是嘲讽,布满老茧的手掌在马夫的大腿上滑著。那阴险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可惜马夫抱著他看不到,不太舒坦的拢拢腿,给陆弃又分开。
“还有上次那丫环给你下药的事,有人给你传纸条的事,加上这次,我想夫人和少爷们大概是铁了心想要拔除你这颗眼中钉。……这陆府你不能再待了,现在你就得离开,趁著夫人少爷都不在的时候,等他们回来,你想走得轻松也不容易。”
用抱著陆弃的那只手摸摸他的头,不舍的,马夫继续说道:
“你已经没有时间参加乡试再一级级往上考,而且你又没有读过书院,没有先生的推荐,乡试恐怕都不容易参加。何况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布置了。我只是个穷马夫,字识得不如你多,想来想去,如今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陆府赴京夺取今秋的武状元!……至於刘婶,你不用担心,我会为你好好照顾她,正好我和陆府的契约还有两年。”
“武状元…”陆弃在口中轻声咀嚼这三个字。
马夫硬著头皮把这种状况也在刘婶面前分析了一番,刘婶也是精明人,如今的形势也让她明白当初让陆弃去花园是她操之过急。弄到现在,陆弃已经没有时间一步步按照原来的计划走下去。虽然刘婶不太明白陆弃从马夫那儿学来的功夫是不是能让小少爷考取武状元,但是小少爷已经决定的事她就算想阻止也没有办法。与己相比,想到马夫可以轻易颠覆影响小少爷的决定,刘婶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没身家的人收拾起来也简单,七天後的凌晨,万物俱寂时,离陆府二十里外的官道上。
马夫牵著一匹马,马上放著一个大包裹,已经送了陆弃一程又一程。
为了陆弃这次的进京赶考,马夫陪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用自己多年辛苦存下的工钱亲手给陆弃买了一匹耐长力的马,打点了两三套不太寒酸的行头,剩下的银钱全部塞给陆弃作了盘缠。
“马大哥,……你别送了。现在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陆弃看马夫的眼中尽是感激之情。马夫为了他,可真是掏心掏肚鞠躬尽瘁了。为了怕他不能一举夺魁,临走前的一夜竟把一身功力都过渡给了他。如今,陆弃虽然只有十七岁,可已经拥有了二十年功力。相反,马夫一身内功就得从头练起了。
马夫脸红了,这七天来,陆弃和他夜夜缠绵,弄得他浑身发虚,走两步腿都在打颤。以为陆弃说他身体不好,是指的这个。羞得马夫一张不甚美丽的脸庞红得滴血。
“我不碍事。倒是你,这两年我和刘婶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自己万事都要小心。两年後,如果你有一番作为,就来把刘婶接走。至於我……,不管你怎样,……我…等…你。”後面那三个字,几乎是含在口中说的。说完,马夫醒悟到自己的儿女情长,更是不好意思。
陆弃笑了,笑得很纯真,笑得左脸露出一个小酒窝,深深的,可以醉死人。这个笑脸,马夫把它刻在了心头,直到他失去一切对生命也想放弃的时候亦未能忘怀。
陆弃笑著说:“呵呵,马大哥,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说好的,如果我做官不愉快,你可要陪我一起浪迹天涯,做大侠盗哦!”
“我不会忘的!”马夫深深凝视著这个与他一起生活了六年,夺去自己全部身心却即将远离的少年,慎重其事的许下诺言。
以後茫茫人海,人世沈浮,你会见到更多新奇的事物,碰到更多待你好的人,以你的容姿,以你的风采,你必然会遇到许多甘愿奉你为天倾城倾国的绝色,我不怕你落魄,不怕你沦落,我怕的是你……
上天啊,我马夫在此乞求您,看在我一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份上,只求您让他……不要忘了我。荣华富贵过眼烟云,小四子,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曾经有过一个马夫……
陆弃翻身上马,拎起马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夜色中身影单薄的马夫,在夜风中留下一句:
“等我。两年後,我会回来接你们。──驾!”
“小四子!小四子──你等等!”马夫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从颈上扯下一样东西,用尽全力向陆弃身後追去。
为了节省盘缠,一路目不斜视不为山水民情所迷,经过一番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後,陆弃在七月初赶到了京城外六十里的小村庄。
观看天色,知道今晚已经赶不及进京,陆弃准备在这附近随便找一民家借宿一宿。放缓马匹,开始注意打量四周。
官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多,除了赶路的他以外,只有前方不远的一辆华丽马车在缓缓行驶,马车旁伴了两位骑士,看著像是有钱人家内眷的出行。官道的西侧有一片不大的村庄,缕缕炊烟升起,一望无际的麦田在夕阳残照下也带了一层绮丽。
陆弃抬起头,让傍晚特有的温湿夜风抚体而过,举起手摸了摸挂在颈子上的一块红线穿的廉价玉石,想到那人断断续续的说这是他师傅买给他的锁命石可以保佑旅途平安长命百岁,想起那人在最後一夜紧紧拥住他默默承受他疯狂的神情,心头一颤,微微怔忡起来。
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速度竟是箭射般的快。陆弃侧过头,看见约六骑的黑衣蒙面客围住了那辆华丽的马车,并与伴在马车旁的骑士打斗起来。
不是寻仇就是夺财,陆弃无聊的转过头去,他不想管闲事踏进那滩浑水,提缰就准备拐入小道。
“这是宰相夫人千金的归鸾,尔等是何人!竟敢…啊!……”一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