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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一发不可收拾,郝古毅因吸入浓烟而呛咳不止,耳闻屋外吵杂,甚至听见爷爷在叫他出来。
突的一只燃火的桶子滚地而来,他吓得连忙躲开,抬眸隐约看见大门出口,眼前却横梗著倒塌的油架,火舌烈焰阻挡了生路。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好多火……」他惊慌失措的喊,凭著本能躲开高烫的火苗侵袭上身,想著自己不要死翘翘,会看不见葵、见不到爷爷,还有大鸡、小鸡……
「葵、葵……」明知葵不在,好希望能够看见葵,「我不要死翘翘……不要死翘翘……」抬手抹抹溢出眼眶的泪水,四周景象变成一片火海,他惊傻在原地,等死……
蓦然,火海之中似有一名红衣女子,若隐若现的模样好像葵……
她来到眼前对他笑--郝古毅傻傻的随著女子移动,渐渐爬往後院的方向--
同时间,花葵和樊爷两人前後出现在人群之中,眼看群众们列成一条人龙接水、接泥沙往油铺大门和周围泼洒,大夥发挥团结就是力量的精神试图熄灭不断燃烧的火势。
花葵瞧见老废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他的小老鼠,当下如五雷轰顶,耳膜嗡嗡作响--
猛烈的火舌由大门窜出,彷佛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叠,花葵像得了失心疯骤然一吼:「小、老、鼠--」
他窜出人群外,刻不容缓的番强而过,直奔三合院内连接油铺的後门入内找寻--
樊爷则是由民众手里抢来一桶水往身上泼,一瞬丢开水桶,就在人们惊愕的当口,奋不顾身的冲进油铺内,须臾消失在熊熊火焰之中--
花葵一脚踹开闷烧的木头,随即听见一声闷喊:「葵……」
「小老鼠--」他吼。眯缝著眼在火光之中探寻,心急如焚,就怕失去唯一的在乎。
「葵……」郝古毅在浓浓烟雾之中终於看见葵,他三步并做两步爬去拉住葵的衣袍。
抓住的瞬间,花葵立刻抱紧他的小老鼠奔出後门外,回忆霎时回到脑海;连夜逃出豪宅,疯了般的见人就喊娘,独自在黑夜找寻已经失去的亲人,他疯了、疯了……
徘回在勾栏院外,好心的老鸨花娘将他收留,当他是亲生子般养育,他才能有今天……
「别离开我,别离开……」
郝古毅紧紧搂住葵的颈项,闷呼:「好漂亮的人放火,我好怕死翘翘。」
感受到他浑身发抖,花葵轻声哄:「没事了。」
双手托高他的身体,「抓好围墙。」花葵命令。
郝古毅整个人挂在围墙上,等著葵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抓了好几只鸡,通通丢出围墙外。
放所有的鸡自由,花葵立刻番强将小老鼠带离危险。
眼看油铺的火势未减,花葵吩咐小老鼠和爷爷闪远些,便加入灭火行列。
须臾,樊爷紧抱著已经昏迷不醒的段玉奔出油铺外,顾不得对花爷多加解释些什麽,他立刻赶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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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至半夜才扑灭,油铺已毁也波及两三户邻房,造成一笔损失。
花葵负起所有赔偿责任,安抚邻居商家,同时也感激大夥帮忙灭火。心知酿成这起灾祸的是段玉,花葵暂压下找人算帐的冲动,当务之急是该安顿往後的生活。
「葵,油铺烧光了。」郝古毅抱著几只小鸡,一脸泪汪汪的说:「没有家了,也没有油了。」
花葵提袖为他抹去脸上污渍,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先到摘星楼住一阵子。房子烧光了,我再盖一个新的,也盖鸡窝,好吗?」
「好。葵说什麽,我会听话;葵要去哪,我也跟著。」
折腾了好几时辰,全身疲惫皆因他的话而一扫而空。花葵露出一抹笑,吩咐:「你和爷爷在这等著,我去跟别人要一个大竹篮,把你养的鸡也带去。」
「嗯,葵好好。」郝古毅低下头来数数,大鸡、小鸡没有少。
郝爷爷在旁兀自叹气,思忖幸亏有花爷在,保住了憨傻的孙子一命。这往後的生活,一切随遇而安。
卓锦文得知纵火事件後,立刻为郝爷爷准备幽静的厢房住下,以及吩咐下人除了送食之外,若无任何差遣皆不许打扰。
至於卖油的小哥所养的鸡群全部安置在厨房,也交代厨子不可杀来食用。
一切安置妥当,卓锦文等花爷出现在偏厅,看得出来花爷今夜的脸色可不好,只是尚未发作脾气。
「锦文,明日到樊爷的布庄去看段玉死了没有。」
俊美的脸庞显露隐隐怒意,冰冷的眼神透出杀机,花葵恶咒:「他若没死,我也会令他不得好死。」真他奶奶的,敢放火烧油铺,存心致小老鼠於死地,好狗胆!
卓锦闻言一惊,「花爷,您当真要报复……」段玉激烈的手段都是因花爷而起,老鸨劝说多次,人仍执迷不悟。
他立刻求情道:「请爷息怒。试想段玉对爷迷恋得紧,那性子恐怕是无法接受爷另有所爱,才会做出傻事。」
「哼!」花葵不以为然,随即冷嗤:「我可不记得有骗过谁的感情,以前那群小倌儿,谁不知道我只是玩乐,无需多久就腻。」别人爱他,干他屁事。若真要为别人的感情负责,他能有多少精力去应付。嗟!
花葵碎了句:「我就喜欢那睡在我房里的蠢老鼠,到死都不会改变。感情就是这麽简单一回事,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不爱,谁又能勉强。」
段玉接二连三的诱惑只是令他厌!「没本事获得我的注意就该闪远些,竟敢来油铺玉石俱焚,这事就算樊爷求情,我也不饶他。」
话落,花葵甩袖离去。
卓锦文心下一凛,暗叫声糟!
为了保住段玉一命,卓锦文彻夜赶去探听消息,就在锦纤布庄外,遇见樊爷送走大夫。
眼看樊爷的面色凝重,摆手示意他入内。
「是花爷派你来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