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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不烦啊?”“要是我也会就好了。”我低语。“哦?”芳菲挑眉:“你学这个干什么用?跟我抢饭碗。我指着老了不能舞刀弄枪了靠这个挣钱养活自己呢。”我不语。
我学这个干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很厉害,能学到就是一技旁身,在任何能用得着得时候使用,我还想学很多很多我觉得厉害
的对象,不会再那样,在最最绝望的时刻无所依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在乎的人死在我面前。
“哎,小石头。你真闷。”芳菲翻身睡觉,再不理我。我却也不想理她,近来越发不愿意开口说话,却越发享受这种安宁,原来人越缄默,越能清醒的认识这个世界。
我跟着杂耍团走了四个月,他们终是到了目的地,离我的目的地闽南却只去了一小半,马上要分道扬镳,管事极力留我,他觉得我言语不多,做事勤快,薪资微薄,是很难得的打杂。看着他脸上极力的挽留,我有丝恍惚,这样冷漠讨厌的我,反而是被需要的。
分别在即。我为芳菲洗了四个月的衣服,她终于将随身的一本书送给我:“小石头,能不能学会就靠你自己了,以后可别跟我抢饭碗啊。”
芳菲给我书有些残缺,我小心的收藏,到了夜里小心的阅读,学习真是一件充实的事情,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让回忆一幕一幕的占据我的脑海,让我身心俱疲、夜不能寐。
独自赶路实在辛苦,虽然偶尔会遇到可怜我这个瘸腿姑娘的旅客拉我一程,但是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独自一人在深山密林、羊肠小道上行进,我并不害怕,甚至有些高兴,我炫耀着我刚学得新技能,学着各种各样的人说话,学着各种各样的腔调,甚至学着顺公公的腔调,对我自己说。“我会照顾你。”我说完就会难过,但是不会太久,因为我有比难过更重要的事情。
我在杂耍团挣到的微薄薪资很快就用完了,只能一路干着粗活,顺便乞讨的行进。路过一些庙宇的时候才能借宿,并借着我佛慈悲的光吃口饱饭。
我在到达闽北地界的时候当今皇上智元帝登基已经足足一年了,拖了这么久,终于在年底立了后。立安国公之女,原太子妃王华女为后,也在同一天,立毫无背景的巧贵人为巧贵妃。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闽北的青峰寺里讨口斋饭,青峰寺是闽北有名的大寺,如今新帝立后,就有不少富贵人家前来进香,悄悄着求菩萨保佑自家女儿也有进宫侍奉,母仪天下的那一天。即使不能母仪天下,做个享尽帝王恩宠的贵妃也不错。
实际上,我刚入闽北的时候就有些熬不住了,闽北虽然挨着闽南,但是这两个地方都属于偏僻之地,幅员辽阔,我地形不熟,常常在山地奔走,染了些瘴气,坡脚疼痛时刻发作,闽南、闽北又瘴气横行,我禁不住想,也许我真的到了闽南地界,也会一口气上不来,就那样去了吧。
青峰寺的主持僧侣很是和蔼,为我提供了斋饭,也未催我离开,接待我的僧侣还劝我放开心胸,说我郁结太重,损耗元神。我谢了她,只想去前殿给菩萨上柱香,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只求它再让我活久一点,让仇恨带着我,将夺取我幸福的人挫骨扬灰。
☆、第56章
也许是我的拜求感动了菩萨,也许是老天总算不想收我性命。我跪在青峰寺的殿前垂泪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珍珠,是你吗?”
转身是一看,五十开外的年纪,因保养得当,并不苍老,鬓边有些白发,慈眉善目,衣着华贵,自有一股大家气度。我愣愣看着她,开口唤:“玉妃娘娘。”她看我神色苍然,身体孱弱,微微皱眉,扶着我站起来,只吩咐下人:“备轿辇,回府。”
玉妃的子孙十年前中了状元,后来凑请梁广帝恩准这几位前朝的妃子出宫修行,玉妃等人在感恩寺修行了一段时间,又被她现任闽北知府的侄孙接到了闽北。过起了与世无争的日子。今日得以见我不知道是天意还是缘分。
轿辇中玉妃握着我的手细细打量我:“要不是细细察看,我怕是认不出珍珠你了。”她这句话说得感慨万千,我也不知怎么应答。玉妃瞧我心事沉沉,便自说自话:“我昨夜做梦,梦到冷宫的日子,也梦到珍珠你。如果不是这个梦,我也不会来拜菩萨,也遇不到珍珠你了。看来事事都是因果循环,老天有眼。”
“老天真的有眼吗?”我开口,却只能哽咽说出这么一句话,如今见了故人,不是不亲切,我却不敢,不敢与人亲切。
“珍珠...你”玉妃默默:“到底是吃人的深宫。”一路无话,我被玉妃接到她的居所,找了大夫给我看病,一日三餐有人伺候。住了半月。这半月,我总算恢复了元气。玉妃到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从未问起我的经历,只是每日来看我。说记得我曾经的好,问我有何需要。
我胃口好,休息这半月,已是无大碍,急着动身去闽南,玉妃便求侄孙派了兵丁护送我去闽南。
说来也奇怪,我一直没学会骑马,可是去闽南的路上,竟然自然就会了,原来畜生也欺负人,你不怕它的时候,它便温顺驯服。
因为一路换马骑乘,大概月余,就到了闽南的都城芙州,护送我的兵丁回了闽北,临走塞了些银两给我,说是玉妃交代的。我心里感慨,以前在广白宫我与玉妃等人交情最浅,没想到,一条命,却是她救的。
芙州面积很大,街市不是很繁华,但是井井有条,不时有兵丁巡逻,有一股严谨的气息在里面。我到芙州天色已晚,去寻淳王府不太合适,便找了家客栈住下来,洗漱用餐,调整心情。
其实我有些害怕见到淳王,见到了又怎么样,想起在宫中的日日夜夜,
想起让人心碎的往事。我怕是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身后那个沉默的身影。
我的房间在客栈二楼,芙州靠海,推开窗户,就有海边粘糊糊的气息涌进来,我大口呼吸,体会着这和京城不一样的味道,想要出去走走。
因为天色已黑。街道都沉寂下来,只有一两家大点的茶楼还开门营业,我随意走进一家,要了点茶点,那跑堂见我不像本地人,还推荐了些特色的渔产品。我笑笑拒绝了,只是询问他淳王府在哪个位置。他警惕看我一眼,却摇摇头,说是不知道,便离开了。我有些讪讪,只是闷头喝茶,可是只有片刻时间,突然见一行兵勇冲了进来,那跑堂指着我:“就是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