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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坠子应是能起到护身的作用,有了它,她才能在这其后的数场变故中安然到现在吧。
而翔王离了它,确是波折不断。
如今,还了这坠子,不仅能让西陵夙不再记怀,也但愿翔王就此否极泰来。
至于她和翔王之间的种种,本来就谈不上开始,如此,更是干净,除了,欠下的恩情以外,都干净了。
其实,有时候,强求着自己去还每一份恩情,到头,可能是适得其反,不如随缘,也好。
一如现在,若再牵念着恩情,只会让翔王更加难舍,这一份牵念到头,该仅是换来四个人的牵缠.不过是痴、愠、怨。
翔王的痴,哪怕她以前看不清楚,经历了昨日的种种,难道还不清楚吗?而翔王对她的种种,恐怕未必是对她,或许,是另外一个女子,一个,她形似的女子。如此下去,她虽是影子,只让翔王更难抽离。
西陵夙的愠,翔王是西陵夙最器重疼爱的弟弟,她不能做他们关系转冷、乃至疏远的归结。
风念念的怨,哪怕现在不怨,可假以时日,人非圣贤,谁又能做到不计较呢?有了计较,即会有怨。女子一旦有怨,做出的事,说出的话,便不再是先前的样子,到了那时,反会是翔王的不幸。
这场牵杜不清的事,由她开始,就该由她结束。
风念念起身,半躬身到蒹葭的榻前,双手接过那坠子,红艳艳的花,映进眼底,却是说不清的诡异。
“谢娘娘。”将坠子握入手心的刹那,她低低说出这句话。
“王妃,该谢的是你自个,本宫相信,你会让王爷走出困扰的那个圈。”
是的,她对翔王来说,不过是个困扰,这个圈,迟早得有人引着,方能走出。
风念念抿唇,微微一笑,那笑容是美的。
这样美的笑容,翔王终有一天会心动吧。
蒹葭在风念念离开后,便由千湄伺候着,用了汤药,复躺下歇息。
只是,这一日,待到下午时,又开始浙浙沥沥下起雨来,帝都本是少雨的地方,连续两日的倾盆大雨,倒是让有些地方蓄水多了起来,西陵夙在御书房会见太尉时,让镇国将军带了禁军,协同帝都的官兵,往城中各处水区巡视,若有堤坝不足的地方,紧急加固,以提前消去这大雨带来的隐患。
如此安排,待到镇国将军领命去了,太尉候在一旁,才上前,禀道:
“皇上,眼下岭南的形式刻不容缓.臣虽已尽量召集了各军能用的将士,但加上圣华公主的二十万大军,也至多只有四十万,况且,帝都距离岭南路途遥远,即便尽力赶过去,恐怕士气上也远不及觞军。”
毕竟此事尚属机密,连数位将军都是不得而知的,只知道,岭南一线因着觞兵的集结,形式严峻。
“所以,太尉的意思,是朕该舍了钦圣夫人给觞帝?”
“眼下,这是万全之策。况且,若钦圣夫人的身份被觞帝宣告出来,恐怕,反会累及皇上的圣名。”
“但,她毕竟是朕的妃子,若弃之予觞帝,天下百姓也会笑朕连一个身边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他说出这句话,心里清楚,不过是句托辞,太尉又岂会听不明白呢?
“待时机成熟,皇上可以对外说钦圣夫人是被觞帝所掳,那么也就不涉及皇上的颜面了。而这也将成为最好的出兵理由。”
“那朕对圣华公主又如何交代?”
他和圣华公主有盟在先,只是这场盟约,显然因为觞帝突然聚集百万大师压进,而变得被动起来。
“皇上对公主不必有任何交代,公主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再者,公主若知道自己的妹妹也被那觞帝夺去,想必更加会坚定和皇上同盟的决心。”
此时,殿外传来邓公公的禀告声:
“皇上,圣华公主请皇上往曼殊宫一去。”
纵然他没有告诉奕翾这一事,但看来,奕翾已然察悉了。
他拂袖示意邓公公退下,复对太尉,道:
“朕知道该如何做,请太尉放心。”
安太尉自然是放心的,这位帝王,他几乎从小就看他长大,也在很小的时候,就不顾艰辛,随他一并拉练士兵,他清楚西陵夙,或许远胜于先帝,也因此,他把他掌上明珠安子墨送进了宫,不为其他,只为了,西陵夙是值得女子交托终生之人,哪怕,他是帝王,子墨不会是他唯一的妃嫔,可,他确是能给子墨最好的一切,而子墨素来要的,也是足够强大的男子,除了西陵夙,这坤国天下,不再做第二人想。
安太尉俯身退出殿去的同时,忽然右眼跳了一下,这一跳,让他有些不安,岭南那一役,都不曾让他这般不安过。
西陵夙行到曼殊宫时,圣华公主刚好吩咐宫女摆上了晚膳。即便到了坤国,她还遵着昔日的一些旧习,譬如,由于锦国靠近南面,每日里的晚膳时辰都比坤国要提前一个时辰。
当然,晚膳所用的,也不似坤国,大多是素食,并且主菜一定是一道煲得极浓的汤。
她用膳不习惯宫人伺候,早早摒退众人,殿内仅他和她二人。
“皇上,一起用膳么?”圣华公主着了稍厚的锦裙,领口绣着繁复的花纹,愈加把她的小脸衬托得绝色惊艳。
西陵夙凝着她,莫名地,看到她会有片刻的心安,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颔首,在她身旁坐下,圣华公主虽然依旧在笑着,可笑意的背后,却是带利的言辞:
“听闻,觞帝已先发制人,将百万大军压到边境?”
觞帝竟会出动百万大军,这点,是让她意外的。
但,如若是要坤国的江山,为何又只屯兵在天堑不前呢?
“公主看来居于深宫,也消息灵通。”这一语,无非是指圣华公主并不安分。
而她本来就不会为了区区皇贵妃的虚名安分。
“如果我安分了,岂不是就错过了这一出好戏?不知道,这一场戏,皇上准备怎么往下唱呢?”圣华公主亲自执起碗盏,替西陵夙舀上一碗汤。
对帝王用一个‘唱’不啻是大不敬,可,她确是说了。一如,她现在还并不自称臣妾。
“公主以为呢?”西陵夙接过她递来的汤。
“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