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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螓首。执起梳子。将青丝复梳着。然后分成上下两股。上面的青丝悉数梳成惊鹄髻。余下的皆自然披散下。宫里的规矩。后妃不得散发。而他方才的意思又是我不梳髻更美。如此两难。这样可算折中吧。
是。我为他而容
信手拈起酸枝木花架上盛开得娇艳动人的荚蓉。轻轻一折。便将那艳似艳似菡萏展瓣的花蕊摘于手心。这花。开得丰姿艳丽。正是露染胭脂色未浓。恰如美人初醉醒的妩媚。我拧着花。对看妆镜。嫣然巧笑间。将花插入髻中。映着唇上的朱红。添的又何止一分娇娆呢?
我不要待到韶华如天边流霞渐渐黯淡时才去凭吊、不合。
既然年轻着。我就要把这份美绽放到极致。才不负这锦瑟华年。更不负那片君心。
深宫的残酷。我清楚。那些嫔妃年轻时。哪一个不是如颊边新匀的胭脂。明媚、绚丽。待到渐渐老了。再明媚、绚丽的胭脂也成了残脂颓粉。仿若百花杀尽时的萧瑟。多看一眼竟也是厌弃。只得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哀怨。
宫的女子。都会经历这一天。或许真的没有谁能永远握住君心。
我没有把握能牢若干年后的种种。但我能握得住现在。就好这一日。过得特别地快。晚膳后。他未翻牌。只早早歇于昭阳宫。
云纱的风寒势头很猛。太医开了药。到了晚间。反起了低热。所以。值夜的便换了清荷。她的精神却是不错的。更映证我心内所想。
宫内今日皆张灯结彩。连未央宫都被换下索盏的宫灯。另换上蒙了绯色绢纱的宫灯。听其零碎地说。明日不仅仅景王大婚。北归候也将抵达镐京。
怪不得。皇上今日召见典客。
北归。若我没有记错。在前朝时。天下曾四分。东歧。北溟。南越。依次被西周灭后。亡国国主皆被封候。这北归。该就是昔日北溟的国主吧。
不过。那些都是男人所筹谋的前朝政事。对于这些。我索来是没有任何兴趣他今晚独自歇于昭阳宫。我的心底。终是欣喜的。
我不是不擅嫉妒。而是真正的妒妇。
这一晚。无梦。安恬。
翌日清晨起来。檀聆早恭候在殿外。她手中拿着一和妆台上口脂盒相似的白玉盒子。递呈于我。我轻打开。旦见里面的口脂非一般常见的红色。而是一种玫红色。较之宫中诸妃青睐的石榴红更是艳丽欲滴。但这种颜色却需肤色极白来衬。否则。必会落于俗流。
所以。无论宫中或民间的制胭脂的坊间都不会调配这等色泽。
“小主。您看可和心意?”檀聆甜甜地笑着。问。
“甚好.难为你了。”
“小主满意就好。小主的肤色莹白如玉。配这样的色泽更为相得益彰。并且这口脂不必司妆坊专供的那类。色不会薄。是选用上好的紫茉莉。拧出汁子来。淘澄净渣滓。配上雪水和着花露蒸叠成的。”
“果然是好的。可也颇费了心思和功夫。”我叹道。
“能为小主添妆。在后宫与众不同。自是奴婢该做的。”她乖巧十分。
“还是有劳你了。”我心底吟过‘与众不同’四字。殊不知。这宫内。最要不得的就是与众不同。纵然会脱颖而出。也是集了更多的是非于一身。
这些。淳朴如檀聆又怎会知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