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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赶快爬起来。「你现在觉得怎麽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东摸摸西摸摸。
「没有不舒服……因为除了脑袋以外……其他部分都没有知觉。」
「他说这是正常的,要复原得费一番功夫。」
「他?」
「将你抱回来的男人。」
「将我……抱回来的……男人?」
「长得满怪的男人,脸孔不太像中原人,眼珠子颜色挺吓人的。」
李祥凤……
是他将她抱回花府的?
「他人呢?」花盼春问。
「当夭就离开了。」花迎春眼神飘移,不怎麽想继续这话题。「大夫说了,你睡的时间会比醒的还多。你多睡有助於恢复,有大姊在,你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多吃多睡,知道吗?」
她根本什麽都弄不懂,头疼得要命,是能多想啥呀?
想那个满嘴说要将她留在身边的李祥凤怎会把她带回家?
还是她怎麽会在毒发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如果全身瘫痪可以视为小事的话。
或者是想……她现在很慌很害怕,可是李祥凤不在,他把她一个人丢回这里,然後当夭就离开了——哦……她真没办法多想,才醒来短短时间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她含糊低吟了细细碎碎的几句话,微微倾著螓首,眼皮合上的同时,她也坠回黑甜的梦境里。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在轻搓她的手指,仔细揉按著每个指节。
她被刺痛吵醒,但睁不开眼,她的身体只有被触碰时会感觉到疼,其馀根本像不属於她所有。所幸,这种压按带来的疼还忍得住,也许是身在家里,她很安心,这里是她熟悉的地方,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家人,若是在皇城,即便再累,她也不敢好好睡沉。
「姊……谢啦。」她直觉以为是花迎春,因为那手劲很温柔,弄痛她在所难免,然而又显得珍视万分,虽然指腹有些粗硬及巨大,浑噩的她也察觉不出异样。「如果……左边一点……更好。」那边酸酸的,按一按会好舒服的。
推拿如她所愿的挪到她指定的地方,她咧嘴忍痛又满意喟叹,像哭又像笑的线条全累积在她的唇角,她流下因疼痛而挤出的眼泪时,有人伸手碰触她的脸颊,将泪水一并抹拭,长指在她唇心徘徊不去,那不是花迎春的手指。
指间有她记忆里的温度,她曾经在这样熟悉的指间尝到最羞人的接触,也曾在这样熟悉的指间被呵痒得在床铺上打滚求饶。
她努力想张开眼,然而尽力的结果也只能眯著眼缝,最可惜的是屋里没有烛光,她知道那人就坐在床边,却什麽也看不清楚。
看不看得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那人是谁。
干什麽不开口跟她说话?她很痛的,说什麽都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有人可以闲聊,忽视痛楚。
干什麽要神秘,谁会猜不出来他是谁呀?!太小看她了吧?
「你打算……就这样不说半、半个字……坐在那里当木头吗?」她抱怨,听起来像呻yi。
「……」不回话。
好,好极了。
「李祥凤……没经过我允许……谁准你踏进良家妇女的闺房……快滚出去……」她直接点出人名,跟他杠上。
「……」
「你最好否认你是那个冷血无情又只会拿权势要剁人手指还有在床上活似个急色鬼的蛮横七王爷!」一口气吼完,差点断气,她呼呼呼地大口吸气。
「你难道不知道病人就应当好好静养吗?」千呼万唤、千求万激,他大老爷终於肯开金口了,但一开口就先责备她。
「你难道不知道……对病人要温柔体贴,病人提出任何要求都要马上答应吗?」她真讨厌自己现在的声音,虚弱又没气势,要是和他吵起架来一定惨败。
「你指的要求是要我滚出去?」
「在我喊你之前……你就应该先应我话。」而不是像个哑巴坐在那边要沉默。
「我不想吵醒你。」
「反正都已经吵醒了。」可是她又累了,怎麽又好想睡……她想甩甩头,藉以清醒一些,但试了试,仍是失败。她几乎要挫败地低咒起来,她的身体到底是怎麽了?怎麽会疲惫成这样?
「累了就睡吧。」他摸摸她的额。
因为靠得很近,她终於稍稍看清楚他。虽然还是有一半的身子是陷於黑暗阴影里,但灰蓝色的眸子清晰了起来。
「我睡了你又要跑了……」她连想揉眼都做不到。
「不会,我会留下来——如果这是你的要求,而不是要我滚出去。」
「我明早醒来要是没看到你……我就会要你滚……」她强打起最後一丝的意识威胁他。
「好。」
他的保证,让她嘴角有笑,但眉宇皱了皱,他的长指不苟同地推推她眉心小结,她很想回嘴耻笑他,因为他眉心的结可是比她的大上十倍呐,不过她太倦了,眯眯著眼还在瞧他,人已沉沉昏睡。
她还想问他好多事,包括她回到花府的事情……文贵妃的事情……赌约的事情……等她睡醒之後,一定要好好问他……☆☆☆..☆☆☆..☆☆☆花迎春完全清醒是十五日後的事,这十五日当中她还是睡睡醒醒,说了什麽骂了什麽又哭叫了什麽,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脑中唯一深深记得的,是李祥凤答应过会留下来,不会趁她睡时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