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40
r/>“不!”米砂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声嘶力竭的说:“就不就不!”
“好吧!”兴许是见米砂态度激烈,米诺凡转了语气,轻声说:“有什么事,下了山我们好好谈,行不?”
米砂又沉默了,她站在正门旁,头倚着门框,好像在听雨声,一动也不动。
这时,后院忽然响起了一阵木鱼声。“咚咚咚咚”,尼姑们好像要开始颂经了。木鱼声格外整齐,格外响,这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进来的,我又一次东张西望,好似被千军万马包围住了,心里极为慌乱。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只见米砂忽然像支被大力射出的箭一样,飞快地穿过磅礴的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大堂的侧门。米诺凡回过神来,扔掉烟就赶忙跨出门跟着她。哦我的天,米诺凡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我在关键时刻的反应总是要比别人慢半拍。待我赶到时,米砂正和米诺凡已经厮打在一起了,一个小尼姑吓得不清,她一边念着“罪过罪过”,一边夺路而逃。米氏父女的手绞在一起,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剪刀正张开着大嘴,被他们一同簇拥着高举着!更恐怖的是,在昏暗的烛火中,我却能清楚地看到那把剪刀上,居然沾着一撮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头发。再看米砂,她这个暑假刚刚留长的头发,半个脑袋已经被她剪成她初中时的短发了!
我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米砂还在挣扎,要把剪刀抢回,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真的没见过米砂发疯的样子,她好像力大无比,米诺凡居然招架不住她,冲着发呆的我大喊:“米砾,快上来帮忙!”
“让我剪!”米砂说,“她要出家,我也跟她出家!让我剪!让我剪!”
我惊呆了,看着失控的米砂,后退了一步,什么,出家?谁要出家?谁也出家了?什么意思?难道是……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像个裁判一样在米诺凡和米砂中间踱着小碎步,不知道该怎样出手,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米砂已经疯了,她力大无比,就要把剪刀抢到手里。米诺凡急了,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
“米砂!”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居然高过一直萦绕在我耳边的木鱼声。可是,这个声音,却不是米诺凡发出的。我呆呆望向门口,一个黑影冲到了应声倒地的米砂旁边。
他一把搂住了米砂,把米砂整个弱小的身躯都抱在他怀里,他对她轻轻地说:“米砂,我来了。”
他全身都在滴水,头发上沾着一片枯掉的树叶,光着脚;他那双已经无法分辨出颜色和品牌的球鞋沾满了烂泥,从他脏兮兮的背包里滑落出来。他当着米诺凡的面,义无反顾地无比牛掰地,抱住了我父亲最最心爱的女儿。
哦,那是路理。
我家的米砂公主,终于倒在路理王子的怀里,放声地哭了。
经历了九死一生,我们全家,连同路理,总算是勉勉强强安全地抵达家中。
后来我才知道,米诺凡比我们早知道米砂到了九华山,因为没有合适的车可坐,他居然开着他的宝马730,狂飙千余公里,于我们之前找到了米砂。
那天夜里,我们下山已经是七点多钟了,因为米砂状态不稳定,米诺凡决定连夜开车回家,米砂在途中就开始发高烧,路理一直在喂她喝水。中途停下来吃饭的时候,米砂一点儿也没吃,她的眼神很迷离,搞得我心里也很迷离。我想问米诺凡一些问题,不过看着他同样迷离的样子,我想还是等到回家再说吧。
米诺凡把车开得飞快,黄昏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市里,米诺凡决定先送米砂去医院,让我和路理分别打车回家。
“我还是跟去吧。”路理说。
“不需要。”米诺凡说,“你们都累了,都给我回家睡觉去!”
“可是你呢……”
“别废话,快下车。”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我和路理只好下了车,我们一起等在街口,先来了一辆车,他很绅士地让我先上,先上就先上呗,如果他真的做了我的妹夫,我还是他的长辈,尊敬一下我是对的!
那天我回到家连口水都没喝就趴到了床上,家里的床真舒服,都说好床陪好梦,果然,这次的梦比哪一次都要美妙。在梦里,我站在“算了”的小舞台上唱歌,唱的什么歌我也不清楚,总之high的要死,古哥给我当贝司手,疯狂地摇着头,虔诚地单腿跪地,视我若歌神。台下的观众多的数不清,有米砂,路理,莫醒醒,还有我妈咪,甚至还有蒋蓝。我一抬手,她们就癫狂地摇头摆尾,完全沉浸在重金属摇滚的旋律中。我边唱边舞,努力在他们中间发现一个人,可是等等,蒙小妍,她躲在哪呢?哦,也许她太矮了,被汹涌人潮所淹没,也许她力气太小,被蒋蓝误踩成死胖子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