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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第一次,呕吐带血。或许是因为憋得太久。从下自习课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等我重新爬上床,我还是睡不着,我把窗台上的沙漏取下来玩,沙子缓缓无声的滴下。恍然间我在想:我们的心,是不是也像这些小小的沙砾一样,只有不断缩紧自己穿越狭窄的缝隙,才能得到皈依,不再孤独?
沙漏颠倒反覆,人生的阵痛便经历一次又一次。
99秒。
可是米砂啊米砂,人生有多少99秒,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经得住这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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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8-716:23:25字数:6256
那几天,我对米砂很紧张,几乎是和她形影不离。早晨跟她一起早起,陪她一起刷牙洗脸洗衣服打饭上厕所,晚上和她睡在一起,看着她睡着。
“你们干脆把两张床拼一起,也好凑个双人床!”伍优没心没肺地开玩笑,只是没有一个人笑。
当然,对于她那晚的事情,我始终没有询问,她也没有对我多说一个字。
这一天的语文课,米砂的新钢笔,被书挤在地上,滚出去老远。米砂想去拣,又犹豫。米砾瞄准时机冲出去,在语文老师转过头走向前面黑板的时候,迅速地走到米砂座位前面的过道边,拣起那只笔,又连滚带爬地匍匐回来,将笔用面纸擦了又擦,恭敬地递过去。米砂抓起笔,不假思索地扔出窗外。
“不要了,”她干脆而小声地对我说:“掉在地上地脏东西,我要它干什么?垃圾!”我敢保证,米砾听的一清二楚。
米砂的话让我心里猛地一缩。
下课的时候,蒋蓝经过米砾的身边,兴灾乐祸地说:“好心没好报呢。”
米砾说:“我等着你给我的好报呢!”
“别乱讲!”蒋蓝说完,飞快地走出了教室。
米砂转过身,用一种嘲笑的口气轻声问米砾说:“我倒真想知道,她给了你什么,难不成以身相许吗?如果你真沦落成这样,我看你还不如去街上找个jì • nǚ,也强过她!”
米砾的脸色变得灰败,看上去像重症病人一样绝望。
米砂的话说得太难听,我赶紧示意她不要再讲。虽然,我也觉得米砾很活该。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蒋蓝,这样利用自己的妹妹,纯粹是欠揍。
“么西么西!”第二课是自习课,米砾不停的喊我,并用笔不厌其烦地戳我的脊梁骨。从“么西么西”喊到莫醒醒,他还丝毫不知疲倦。
“干什么?”我不耐烦的转头看他。他递过来一张小纸条,叠得方方正正,并对我不断使着眼色。我在犹豫的时候,米砂突然一个转头拿起那个纸条,狠狠地甩到米砾脸上。
“你收买谁呢?”米砂不紧不慢地说:“最好省省!”
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那些吃东西的听歌的闲聊的看小说的写作业的,包括蒋蓝,都诧异地扭过脑袋来看着她。空气刹那间凝固了——米砾捶了一下桌子,好像是嘀咕了一句脏话,就趴下去了。
米砂回转头,继续在她的草稿纸上画她的二次函数图,画了一个又一个。旁若无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砂把她的草稿本放到我面前,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我要赢。“
“我要赢。赢她!”米砂坚定地说。
经历过那天事情以后的米砂,仿佛带着一种杀气,说话做事都像要shā • rén,或者说,就是杀死蒋蓝。
放学的时候,我趁没人注意,从地上捡起米砾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我也是被利用的,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米砾,我觉得他并不像米砂想像的那么坏。
学校要替我们代办身份证,需要户口薄,我打电话跟爸爸要,他说时间紧,交给许琳了,要我自己到她那里去拿。我拉着米砂陪我去找许,下午放学,琴房的门开着,她却不在琴房里。米砂走到琴边,她的手抚摸着黑色的发亮的琴盖,脸上显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次最真实的微笑。
“弹一曲?”我鼓动她。
她没有拒绝,在琴凳上坐下,打开琴盖,将手放到琴键上,那是我第一次发现米砂的手如此纤细,透明而灵巧的手指轻触琴弦,音乐随之喷薄而出。
原来,她的琴弹得如此的好,连我这个不懂音乐的人,都深深沉醉其中。看来“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这句话真的一点儿也没说错,我也听过蒋蓝弹琴,她号称十岁就过了钢琴十级,但比起米砂来,她真的差太远了。
一曲弹罢,米砂换了一个舒缓的曲调,对我说:“醒醒,我唱首歌给你听吧。”话音刚落,她已经开始在唱:
你说有一天
我会长大
会有长长的头发
会离开妈妈
我的生命中
会有一个他
我会因为他而快乐
也会为他不回家
你说人世间
有许多童话
只要付出真的爱
石头会开花
你的微笑里
幸福在发芽
蝴蝶恋着花枝头
温暖一直传天涯
多想一直守着你
让我的世界没有复杂
多想一直陪着你
大风大雨都不怕
哦妈妈我的好妈妈
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牵挂
哦妈妈,我的好妈妈
世界世界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