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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出车祸了。
脸上湿湿的,他伸出手,摸了摸,感觉手上一股粘腻,不是汗,那就是……血了。
他使劲地推开车门,所幸车子只是有些走形,车门还能开。
他踉踉跄跄地下了车,借着月光,看清了现在的形式。那辆白色的车子损毁得要比他的严重很多。柳景洪站在那里,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虫子嘶鸣的声音,没有一丝人气,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两腿发软,要不是撑着车门,他早就要倒在地上了。
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透过碎掉的玻璃看向车里。
车子里是一个年轻男子,脸朝着车窗,眼睛紧紧地闭着,满脸都是血,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柳景洪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了一样,这下子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撞死人了,我撞死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
不行,他还不想坐牢。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反正也没人看见是他做的,只要他快点走,离开这里,就没事了。
车子还可以发动,柳景洪再也顾不上什么了,他看了看白色车子,想到里面那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一咬牙,驱车离开。
回去时的路,比来时漫长很多,仿佛怎么开都开不到终点。
柳景洪越想越后怕,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手机,按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这个时候,他急需家人的支持,不然,他会崩溃的。
柳芸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响起的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在这寂静的夜里,一阵阵停不下来的铃声,就像是催命符一样,让她胸口发闷。
她咽了口唾沫星子,拎起了电话,把话筒凑近耳朵,颤抖着声音说:“喂……我、我是柳芸子……请、请问你找谁?”
“芸子,是我……景洪……”柳景洪的声音也抖得厉害,“刚才我、我喝醉了……如、如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柳芸子心里其实还是不满的,只是丈夫都道歉了,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总不能老和他冷战着,那也没意思。她嘴上安慰着:“景洪,我们都这么多年夫妻了,说这些干什么……既然你喝醉了,我们也不要再提了……你快点回来,茗雅这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无论怎么样,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那比什么都重要。等茗雅出来了,我们就搬家,搬得远了,也就没人知道茗雅的事了。到时候我也出去找工作,就算不靠柳家,我们也能过得好……”
柳景洪听着妻子的话,慢慢地哭出了声:“芸子……来不及了……晚了……”
柳芸子被吓了一跳:“景洪,你在说什么晚了?你在……哭吗?”
“芸子,”柳景洪抹了一把眼泪,泪水混着血水,此时,他的脸显得特别狼狈,“我、我刚刚……撞死人了……”
“你说什么?”柳芸子尖叫起来。
“芸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喝了酒,意识不清,才……”柳景洪抽泣着,“他从半路突然、突然冒出来……我、我根本就来不及踩刹车……”
“景洪,你怎么就这么糊涂!酒后驾车是要坐牢的,你还撞死了人……”柳芸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在哪里?”
柳景洪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建筑物,道:“我不知道,我醒来看见没人,就、就逃跑了。”
柳芸子闭了闭眼睛:“总之,你先回来。”
*
这几日冰帝颇不太平,且不说围在外面的记者,光是学校里,迹部后援团就掀起了一股讨伐凶手的□。冰帝是日本有名的贵族学校,学校里的学生家里大多都是有钱有势的,这次自己的偶像迹部景吾出事,偏偏凶手被带到警察局之后,还失去了音信,可是让一竿子支持者们都受不了了。大小姐们纷纷用自己的行动表示对这件事的抗议。
菡瑾在电视上看见后援团团长藤原夏海学姐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
屏幕上,一向以温柔著称的藤原夏海,第一次收起了她的笑容,板着脸说话:“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平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冰帝的校门口,是对我们冰帝的侮辱。迹部君这次在救人的时候受伤了,如果不对凶手进行制裁,实在是难平众怒。”
藤原学姐旁边是副团长风色纸鸢学姐,风色学姐的脸色也不好看:“就像夏海说的,我们冰帝后援团不是好惹的。”
菡瑾心里有些涩涩的,歪过头,对着一旁的迹部说:“迹部,我真羡慕你,有这么多人支持你。”说不震撼是假的,也许是她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激情,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真是让她佩服。
“嗯。”
菡瑾不理会他的冷淡,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以前很不喜欢后援团的女生,特别是上次餐厅……听说就是后援团的人。可是今天,我真的觉得她们好了不起,迹部你真幸运……”
“嗯。”
菡瑾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手里拿着遥控器,慢慢地调着台,时不时跟迹部说上一通话,虽然迹部反应冷淡,不过,她还是乐此不疲。
迹部在旁边看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挑了挑眉,说:“让你在这里等本大爷一起吃饭,就这么委屈你?你从头到尾嘴就没停过。是不是觉得很无聊啊?”
今天菡瑾约了迹部一起吃饭,无奈迹部这几日积了很多学生会的工作,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就耽搁在这里了。听见迹部声音里隐隐的不满,菡瑾觉得有些好笑,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回过头:“什么跟什么,你想太多了。我这几天一打开电视机就看见茗雅的新闻,审美疲劳了而已,想跟你好好交流一下。你不理我也就算了,居然说出这种话。还是在你眼里,我看着就这么像爱生气爱捣乱的人?”
迹部不置可否,扔下手中的笔,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