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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不等！画画去，不让捡。”武宁使劲儿推武涵英，怎么都不让他捡手机，伸手扥着他袖子。总归力气小，扥不过武涵英，就张口去咬他的手。

武涵英是真的生气了，只是什么也没说。用力把他拎开了，这才把手机摸出来。

武宁被扥开，立刻就开始哭闹，啊啊的嚎，“哥哥不跟我玩，他打我。每次都不跟我玩！不跟我玩你回来还干什么啊！你以后别回我们家了，讨厌的家伙，你现在就走，别回我们家。”

武涵英本来拿着手机察看是不是摔坏了，按亮了屏幕，居然还在通话中。刚想挂断，就听到武宁哭喊着的话，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站在客厅就听到屋里婶儿和奶奶来回哄着人。

婶儿抱着武宁，给他擦眼泪，“怎么了怎么了宁宁，大过节的哭什么。哥哥不陪你玩，妈妈给你画画。”

“不要，让他赶紧走。这是咱们家。”

“这是咱们家啊，那让哥哥去哪啊，来妈妈给你画画啊。”

武涵英站在客厅，一直没动地方，又听到叔叔说什么多大点事就哭。奶奶又说大过年不能哭，不喜庆。

只是他听着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竟然涨涨的，似乎一低头就要有东西跑出来。这里是谁的家？果然不是自己的家么？若是说孩子不懂事，说话没分寸，为什么叔叔婶婶都还顺着她的话说，奶奶也什么都不说……

武涵英用力眨着眼睛，可还是潮湿一片，手机的亮光变得好像窗外的霓虹灯，模模糊糊，一团一团彩色的亮斑。

“……喂，你怎么还没挂？”武涵英把手机拿到耳边，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很嘈杂，只是离的太远了。

“小武，能出来么？”

“干嘛去啊？”武涵英无声的清了清嗓子，尽量平静着声音，只是鼻音很重。

“带你去放炮放花去。”

“烧钱啊。”武涵英笑了笑，脸上突然痒痒的，嘴边就尝到淡淡的咸味儿，单单说了三个字，尾音打了个颤，“我等你。”

“好，我马上就到了，在路上。”

挂了电话，屋里照样很热闹，武涵英没有回去，回屋拿了衣服套上就开门出去了。下到楼下才打了个电话回去，只是说自己出去看烟花，就挂断了。

楼地下很黑，大年三十连楼下的小卖部都不开门，一点灯光也没有。走出楼洞才恍然竟然下雪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很好看。只是或许明天早起雪化了街上的路会很泥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