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春
他有些嫉妒,对赤忱的爱的嫉妒。
自小陆时宴就知,母亲呵他爱他,不过是因他是大房唯一可继承爵位的嫡子,父亲爱他是要他建功立业,担起国公府重担,他们都是有所图,体面是最要紧的。
一旦他没出息,他就会被他们摈弃。
就如他那因早产,生下来就痴傻半瘫的哥哥一样,遍寻名医无果后,在世方六载就被弃之。
那个雨天傍晚,他在窗后瞧见母亲哄着哥哥吃了糕酥,当晚就去了。
他趁无人时,也悄悄偷品过那样点心,是花生酥。
哥哥对花生过敏,连当时四岁的陆时宴都知道。
他同父亲去说,可父亲却训斥他看错了,是哥哥自己贪吃,母亲没留神才酿成了祸事。
甚至为了堵他的口,余后三年他被送往法清寺伴青灯古佛,好让他遗忘,可他没有一日不再担忧母亲是否又生了个弟弟,把他抛弃。
幸在佛印禅师道陆时宴天资聪慧,且白氏后与子嗣无缘,这才重新接回了府。
要承认不被爱是件艰难的事,可陆时宴四岁就明白了,无用无为的小孩是不配得到爱的,连活着都会剥削。
他一口饮尽金华酒,干涩泛苦,瞥见柳仲宜唇角明媚笑意,陆时宴的眸底重覆淡漠,他把她夺来,她也会全心全意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