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春
极轻极轻。
似雏燕呢喃,凉风拂过,又失了痕迹,却惊得白氏心里涌起狂风骇浪,“晏哥儿,方才你......”
“方才如何?”
陆时宴面色贯来无悲无喜,冷目清然,如月含霜,似耐心等了一等,方续,“母亲若无吩咐,我还有事与御史商议,先进去了。”
冷淡语气与往常无异,坦荡得把白氏满腹疑惑都扑灭了,小声咕唸,“难道我方才真听错了?”
可她来不及多想,苏氏已走至她面前问安,“国公夫人安好。”
“是靖安侯的苏姨娘啊,我远远瞧着就晓得是你,”白氏轻笑应付,“京城哪家妇人生了孩后还能如此风姿绰约?也就只有你了。”
可她适才眼里哪注意到她,目光全定在她身边姑娘那去了,但每日周旋于世家婆妇间,早已得心应手,场面上的奉承倒是张口就来。
不过白氏认识苏氏倒不假。
她不常来雅集,倒是在宫中娘娘们宴聚时,与苏姨娘打过几回照面。禁中正宴来得往往是官员正妻,唯靖安侯爷携美妾入席,听闻是因靖安侯夫人早年产女落下隐疾,恶露不净,出不了门,故此每每大小宴乐都只见苏姨娘来酬对。
正妻主内,侍妾主外,京城里不常见,不过接触下来,这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主,不失靖安侯府体面。
可毕竟是妾,母家又是商户,虽有一儿傍身,但背后闲言碎语还是不少,且那正妻生产时,苏姨娘早已纳入府里,有碎嘴的揣测,正妻病症是妾妒落下的,反正后宅是藏污纳垢之地,何腌臜事没有?稍有苗头就能编排。
但这捕风捉影的事,靖安侯不动声,那些妇人也就只敢在私下嚼嚼舌根,添个话资,明面上的礼节还是要给的。
双方浅说一二后,白氏这才不动声色将眼风转向苏之瑾,佯装才看见,将其上下端量,露惊奇之色,“这是哪家小姐?出落得好生标致。”
“是我的亲侄女呢,阿瑾,快同夫人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