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同
顾斐波倒在地上,隔着天空与硕大的眼球对峙着。
无量的恐惧捆上了手脚,白骨从他手中滑落。
骨头砸入血海的瞬间,像是石头打破深潭,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在他身边半跪在地上,用刀把藤蔓扯断,搀扶着他,催促他快跑。
顾斐波拖着藤蔓残根,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壁向前,脚下的水潭跟着步伐扩起涟漪,然后变成无边无际的血海,游荡的战舰的残骸,人血淋淋还温热着的肠子,破碎沾着黄色粘液的眼珠,随意散落失去能量的光剑剑柄,生出铁锈的机甲,与插在泥层里,无主的刀。
死寂,无生机的死寂,令人恐惧,试图嚎叫,却依旧无声的死寂。
身后没有具体形状的同伴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顾斐波回头。
呲
利刃捅入身体的声音。
只见一双瞳孔溃散的眼睛,和一柄从腹部扎穿直指天空的利剑。
鲜血喷洒在空中如漆红的颜料,人体的剪影伴随着锋利的光剑被捅向灰蒙一片的天空,无力的双腿逆着剑突刺的方向在空中摆动着,两侧是诡谲漆黑徒留影子的树木无声矗立。
他死了。
手颤抖着去抓,脚下一空。
睡眠不足的眼皮骤得大开,顾斐波大口地喘息着,像是被潮水冲到岸边翻不了身的螃蟹,打开终端,才八点十十五分,眯了不到一刻钟。
却再也睡不着了。
洗脸,刷牙,在浴室门口纠结了一会,决定还是洗个头。
保姆车如约到了楼下,经纪满面春光地理了理西装的领子,笑盈盈地接顾斐波上车,“傅总今天早上七点钟联系我,让我带你去谈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