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落阴
“你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黎述搔了搔缠在脖子上的绷带,伤口略微发痒。
陆西沉眸色微深。
“我说的‘所有人’,”黎述顿了顿,莞尔道,“当然也包括你。”
*
白雾渗入千疮百孔的溶洞,风吹起枯叶,细碎的砂砾震出涟漪似的纹路。
数不清的手指爬入山洞,形态扁长,腐败的皮肤像一层晒干了的油豆皮,包裹在瘦骨嶙峋的指骨上,窸窸窣窣地攀上钟ru石,往溶洞深处爬去。
黑黢黢的溶洞尽头,黎述正躺在一只红木棺材里。
确切来说,他躺在陆西沉身下。两条遒劲有力的胳膊拦住他的去路,寿衣前襟垂落,冰凉光滑的丝绸遮住他的视线,苦涩的檀香扑鼻。
三分钟前。
陆西沉用平静的目光看着黎述,就像在看一个虚张声势的江湖骗子:“空口无凭的威胁毫无意义,如果你认为我是牌桌上被人一诈就弃牌的人,那么你想错了。”
“哎,这你就冤枉我了,”黎述摊了摊手,语气还挺委屈,“我这人可真诚了,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真诚?
看穿他底细的陆西沉冷笑一声。
黎述当没听到,接着说:“假设观落阴能让吃了观音土的人变成真正的诡异,那么你呢,陆西沉?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说句不好听的别生气啊,嗯,称得上是不人不鬼了,你猜猜,王婆婆有没有给‘你’喂过观音土?”
言下之意,陆西沉敢不敢赌观落阴过后,他是否也会变成诡异?
倘若陆西沉单纯只是个NPC,那自然无所谓有什么下场。可无论是黎述,还是陆西沉,都心知肚明陆西沉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会在意自身的死活。
哪怕陆西沉心里清楚,因图给他进入游戏的NPC权限,安排了这个身份,就绝不会坐视他落入险境。
但游戏里的事,出了点什么意外又有谁说得清楚?
陆西沉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被黎述尽收眼帘,手揣在卫衣身前的兜里,双手握拳,指尖掐入掌心,试图以肉.体的疼痛来压抑住诡计得逞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