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不打扰不打扰。”

刘母连忙摆手，“我和她爸昨天还去摆摊的地方了，不过你们已经走了。”

她赶紧请顾浔三人进门。

刘建成一把拉住刘母的胳膊，手上不自觉用力，“嫂子，都说了他们是炒作，真要是想帮你们，为什么要带着摄像机！他们这是在直播！”

刘母吃痛。

顾浔转身，走到刘母边上，伸手拉过她，“刘先生，您放心，现在没有直播，如果刘家不愿意，摄像机也可以关掉。”

刘建成对上顾浔的视线，不自觉松开手，有种被看穿心思的错觉。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刘建成语气很冲。

刘母怕刘建成惹恼顾浔，委婉开口，“建成，你不是有事情急着走吗？明天我再让你哥去给你道歉，今天就……”

她声音逐渐放低……

刘母生性柔和，平时从来不跟人发生冲突，刘慧的性格就有四五分像她，但后者更有两分韧性，刘母要更软和也更容易被拿捏。

此时，因为刘建成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让我走？你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刘建成嗓门陡然放大。

这些年，他在外地接工程，生意做的很大，身上不自觉就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优越感。人也在烟酒的浸染下逐渐横扩，瞪人的时候，有三分凶相。

刘家的门没关，他的嗓门引来附近的人纷纷探头。

刘建成来劲了，他指着刘家的大门，“阿慧走的这些年，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对你们一点不差，我让秘书三个月一次带你们去医院做检查，督促你们吃药！”

“建成……”

刘母面色涨红，不知所措。

院子里的声音终于传进了屋里，刘父踉跄地跑出来。

身体瘦的几乎一阵风就能被吹倒，他还没说话就开始咳嗽。

“大哥也来了，来的正好啊，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刘建成不管不顾，神色激动。

“阿慧走了，你们没心思赚钱，我就帮你们管理施工队，每年都至少保证你们二十万的收入！”

“祖祠打理、房子翻新、饮食起居，哪一样不是我在帮衬？！”

“我只想你们能够走出来，至少照顾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可你们呢？现在就为了一个借阿慧炒作的明星，居然开口让我走？！”

刘建成愤怒地走到大门口，“我们现在就让街坊邻里来评评理！我付出这么多，都得到了什么？！”

“二十万……每年居然都有这么多！”

“唉……老刘他们也是命苦，好不容把女儿养到这么大，被人杀了，还死得那么惨，搁谁身上受得了？”

“话也不是那么说啊，每天都要在家里烧纸，看这就瘆得慌！要不是他们在院子里烧，我都有意见了！”

“弟弟做到这份上，没话说，老刘他们也该体谅一下。”

“那不是电视里的女明星吗……就那个、昨天那个……”

围观的邻居议论纷纷。

这些话传进刘家夫妇的耳朵里，每一句都跟刀子割肉一样，刘母不善言辞，刘父情绪一激动又开始咳嗽。

“咳咳……”

震天的咳嗽几乎要把薄纸般的身体刺穿。

其他人见状，都不敢再说话了，。

议论声小下来，显得刘父咳嗽更加恐怖，声音里还夹带咯痰，给人一种要背过气的感觉。

刘母急的不行，但这次怎么拍背顺气都没能减缓。

“我来吧，”顾浔按下刘母的手，“你去倒杯水过来。”

刘母愣了一下，只见顾浔沿着脊椎，自上而下，一节一节地轻按，直至腰间，改为拍的动作。

奇特的是，刘父的咳嗽真的缓和了不少。

刘母如梦初醒，连忙到屋里拿了杯水出来，“水、水来了！”

顾浔接过水，却没有拿给刘父。

反而朝着刘建成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泼过去。

刘建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泼了个正着。这些年来，他哪儿受过这样的气，脸黑如锅底，厉声质问。

“你干什么！”

“治病啊，你看，他不是不咳嗽了？”顾浔一点不怵。

其他人听到她的话，这才注意到，刘父真得不咳嗽了，就在泼了水以后！

刘建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几度变换，“你别以为你是明星，我就怕了你，老子现在就报警！”

“警察？不就在这里吗？”

顾浔指了指孙警官。

“对啊，昨天的直播里我看过，他是警察！”外面有人附和。

“……”

刘建成气急，“你们一起来的，我不信他！”

顾浔耸耸肩，“好啊，你报警吧。”

刘建成死死地盯着她，手机就在他手里，但是输入了“110”却怎么都按不下去，他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下一秒，他看到顾浔掏出一张纸条时，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怎么会！

这张纸明明……

“眼熟吗？”顾浔嗤笑，“你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怕自己做的这件事情败露？”

刘家夫妇看像顾浔手里的纸条——

刘慧。

女儿名字上的红叉刺痛了他们的眼睛。

见刘家夫妇如同雷劈的样子，刘建成就嚷嚷起来，想把话往别的地方扯，“她可是骗子啊！你们不会真的信她说的那些鬼话吧？！”

“大哥，你真的要信一个外人说的话？这些年我给家里掏了多少钱，外面的桥和路，家里这个房子，哪个不是我出的钱，现在……”

“所以，”顾浔打断他，“现在刘家才现在变成了这样。”

“这几年，刘家的人没少出意外吧？”

她轻飘飘地一句话，犹如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