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53回
赵昱的手臂跟铁铸的一般,牢牢箍在她腰上,快要将她腰勒断了。
赵昱松开手,自知失态,耳朵不由红了,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目光。
李蘅往前走,乌眸中含着冷笑,逼视林婳:“我没有去,还活着呢。真是让林姑娘失望了。”
林婳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呀,幸好她警惕性高,要不然被拍在这一片废墟之下,只怕会变成肉饼,哪里可能还有命在?
林婳从看到她,便露出一脸的不敢置信,见她步步逼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怎么可能!”
她明明确定李蘅进了屋子,才示意人动得手。李蘅她为什么还活着?一点事都没有?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不出到底是哪个关窍出了错。
“你想说,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吧?”李蘅偏头笑看着她:“没有如你所愿,被你引诱进这屋子,然后被拍死在这里?”
她面上含笑,姿态却是咄咄逼人的。林婳想要她的命,真够狠。
当然,兴国公府和广阳王府也不无辜。推倒屋子压死她这样的计谋,凭林婳一个人根本实施不了。
兴国公府和广阳王府定然是从中协助了,或许林婳还不是主谋呢。
以林树蓬的老奸巨猾,不可能因为林婳一个小小的女儿家对赵昱的思慕,就对她出手,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
林
婳并不傻,反而也有几分聪明,她在梁国公府长大,从李老夫人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加之回到兴国公府之后,姚氏对她精心教导,她自然也是能做到临危不乱的。
她定住神,面上的不可置信瞬间隐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眸中露出几分欣喜:“李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方才,我看昱哥哥着急,心里也不是滋味,还好你平平安安的。不过你说什么‘引诱你’?我怎么听不懂?”
她说着露出一脸无辜,就要上前,去拉李蘅的手。
李蘅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唇角勾出几许嘲讽:“我和林姑娘,好像没有熟悉到可以拉手的地步吧?”
她的目光落在林婳脸上。
林婳明明恨极了她,巴不得她死了,眼下却还能用这样亲近和善的眼神看着她,真是太会装了。
姚氏很会教导人。当然,也因为林婳是姚氏亲生的,谁的孩子自然像谁。姚氏的脸,永远像戴着一张假面具一样,别人轻易是看不出她心中所想的。林婳如今的神态举止和姚氏越发的相像了。
“李蘅……”林婳顿时泫然欲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因为我回了兴国公府,你就不得不离开,所以你不喜欢我,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在我的头上。你说得什么‘引诱’,我根本不知晓,你不能把这样的脏水泼在我身上。”
她说着抬起袖子,擦拭自己的眼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李蘅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你,你我心中有数,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她说罢了,转身看向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广阳王夫妇:“王爷,王妃娘娘,头一回来王府做客,不想就出了这样的事。我心中有些不适,午宴就先不用了,告辞。”
她说着便往外走去。
眼下没有证据证明是林婳将她引到这里来。她不想和林婳多说废话。
多说无益。
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两大家族。
无论是兴国公府还是广阳王府,对她来说都是庞然大物。想对付哪一个都不容易。
她得回去好生思量,从长计议。
赵昱转身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林婳看到赵昱跟着李蘅去了,眼眶不由湿润了,这一回不是假意落泪了,是真的伤心。
她什么都愿意为赵昱做。赵昱却连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李蘅真的就那么好吗?值得他放下身段,这样追逐和小心呵护?
她流着泪,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
沈肆站在残垣断壁之中,李蘅走了,他无需掩饰自己。赤红的双目使他看起来不再乖巧,眸中翻滚着戾气,清朗磊落的人转瞬间变得阴狠乖戾,叫人望而生畏。
他看向对面的二人。
沈仁甫和他的王妃站在一起。
这样看起来,便是二对一的局面了。
沈肆分毫不惧。他既然选择回来,他就没有怕的。
“
王爷和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抬起下巴,琥珀色眼睛里戾气弥漫。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仁甫当先便要离去:“前面还有宾客,有什么话等散席了再说吧。”
沈肆虽然是他的儿子,但却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会儿,沈肆怒气未散,理智未归,若是理论只怕沈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还是等静一静再说。
当然,他并不打算承认今日之事和他有关。
广阳王妃便要跟着他一起离去。
她正好借此机会,整理一下思绪,看看怎么撇清和这件事的关系。
“既然你们不说,就由我来问。”沈肆站在原地没有动:“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想害死李蘅?”
他看着沈仁甫夫妇的背影,缓缓将话问出口。他并不着急,仿佛吃定了沈仁甫夫妇不敢就这么离开。
沈仁甫夫妇果然停住步伐。两人一起转头看向沈肆,一时都没有开口。
沈肆并不着急,只静静看着他们。
“你们都先下去吧。”沈仁甫吩咐下人。
小厮和婢女们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沈仁甫皱起眉头看沈肆:“你又颠颠倒倒在说什么?谁针对李蘅了?”
他心中有些紧张,沈肆说的这么笃定,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
广阳王妃见状跟着附和道:“你就算是怀疑你父王,也不该怀疑我。我和李蘅都不认得,虽然之前见过,但今日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和她又没有过节。”
她不管沈仁甫的死活,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反正,沈仁甫从前也没有顾过她的死活,她又为什么要顾及沈仁甫呢?
沈仁甫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这妇人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我和李蘅也不熟悉,跟梁国公府更是素无往来。”沈仁甫也跟着解释。
他看着沈肆的神色,心中竟有些发怵。
沈肆缓步往前,走到他二人跟前停住了步伐。
他看着沈仁甫笑了一声,赤红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极为渗人,像嗜血无情的地狱修罗。
“你昨日便在这个院子里安排了六个小厮。”
他一口说破了沈仁甫的安排。
随后,他又望着广阳王妃道:“你昨日见了林婳三回,今日又私下见了面,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他才回到广阳王府,自然处处小心提防。
所以不管是沈仁甫,还是广阳王妃,他都安排了人手时时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是,他不知道那六个小厮是用来对付李蘅的,否则他早出手杀了,也不会有方才的惊吓。
沈仁甫摆手:“没有这回事,你误会了,我针对李蘅做什么?”
他出了一头的汗。
沈肆如此的凶狠乖戾,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如果沈肆留在王府,他怀疑自己将来
会不得善终。
他一时有些后悔将沈肆接回来。
可是,他又没有别的儿子。后宅里又抬回来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可这几年,也不见任何一个肚皮有动静。
真是天不佑他。
“是吗?”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沈肆的手中,他举着匕首对着沈仁甫的胸膛处:“不知道你能受得住几下?”
他神态很认真,仿佛真的很好奇,到底几下能刺死沈仁甫。
沈仁甫不禁毛骨悚然:“你!我可是你父王,你这样对我是大逆不道!”
沈肆只笑了一声,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手里的匕首忽然落在了广阳王妃的脖子上。
沈仁甫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口中道:“沈肆,你别胡来。”
沈肆怎么说动刀,就动刀?他本想着,沈肆野蛮,是在外面养的。
等回了王府,他多花些心思好好调教,将来还是能继承王府的。
可看看沈肆现下这样子,还怎么调教?
“那么你呢?”沈肆手里的匕首沿着广阳王飞的脖颈向下,刀尖最后停在了她心脏处,抬起赤红的眸子看她:“你又能受得住几下?”
广阳王妃梗着脖子,厉声道:“她害死了我的莫德,她该死!”
沈肆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方才她示弱,沈肆没有饶了她的意思,何况眼下沈肆已然笃定的事情是他们做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沈肆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了笑意,刀尖在她心口处轻轻旋转,语气轻飘飘:“早说啊,这件事和李蘅无关,人是我杀的。”
他们既是因为这个缘故要害李蘅,那他说出真相就好了。
沈仁甫夫妇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冲着他来,不要动李蘅。
“你说什么?”沈仁甫大惊失色,心中更加恐慌。
而广阳王妃闻言,犹如疯癫了一般:“孽障,还我莫德命来!”
她说着,便抬手朝沈肆扑了过去。
沈肆也不客气,手里的匕首没入了她侧腰。
“啊——”
广阳王妃惨叫了一声,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住手!”沈仁甫连忙上前去扶。
他岳丈家也是世家大族,真要是让沈肆杀了王氏,他自然讨不了好。
沈肆抽回匕首,那寒光闪闪的刀尖,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沈仁甫,王氏。”一片废墟之中,他一字一顿:“再敢动李蘅半根手指头,我让广阳王府灭族。”
*
“李蘅,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下人院,赵昱上前与李蘅并肩而行,侧眸看她:“我不是叫你在前面?”
他临走时特意嘱咐李蘅,李蘅为何又到这边来了?
李蘅看他,乌眸中有了笑意:“那不得问你吗?”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道与赵昱极其相似的背影。
“问我?”赵昱
皱眉(),乌浓的眸底有了点点不解。
不问你问谁?春妍憋了一肚子的气?()_[((),跟在两人身后实在忍不住了,语气极冲的开口:“要不是你和那林婳手牵着手,到那个院子里去,我们姑娘怎么可能到那边去?还不都是你害的。
幸好我们姑娘聪慧,没有上你们的当,否则就要被你们害死了!”
她真是越想越是怒火中烧,话说的很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