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中打探
最后一句语调淡淡,却暗含警示。
警告他莫要再三忤逆圣旨。
宁如深乖觉地垂头,“臣,遵旨。”
然而真能安分下来就不是宁如深了。
他回府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叫人找来了城中的大夫。
大夫替他把了脉,又看过他吃的药,欣然赞叹,“替大人看诊的医者技艺精湛、用药高妙,草民自愧不如。恭喜大人,想必大人很快就能恢复”
宁如深顿觉晴天霹雳
他失魂落魄地拉住大夫,“不需要这么快恢复,要温养有没有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的那种”
大夫为难,“草民开的是药方,不是砒霜。”
宁如深,“”
送走了无能为力的大夫,宁如深只能好好躺在床上养病喝药。
他生病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几天上门的朝臣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踏破宁府的门槛。打着“探病”的名号,行着笼络交好的心思。
宁如深对外宣称“病得人畜不分”,都让严敏打发走了。
开玩笑,休着病假为什么还要社交
耿砚进到院子里时,就看声称“病得人畜不分”的宁如深正躺在软榻上吹风晒太阳,阳光穿过睫毛在他眼睑落下一圈细影。
隐隐可见下方淡青色的血管,肤色如瓷器般白得透明。
“哟。”耿砚出声招呼,“瞧你这狼狈样。”
宁如深睫毛一动,睁眼看向杵在榻前的耿砚,心说这孩子也真是执着,总在羞辱他的事上格外费心。
他懒洋洋地拢着毯子,“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不是让严管事谢客了吗”
耿砚理所当然,“翻墙进来的呗。”
宁如深夸他,“嗯,了不起。”
“诶。”耿砚抬抬下巴,“你府上是不是进贼了”
“什么”
“我看你院墙上有处缺口,格外好趴。”
宁如深一言难尽,“所以你就顺着翻进来了”
耿砚,“对啊。”
“”
他脑子里蓦地跳出一句话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宁如深晃晃脑袋,“进贼的事以后再说,你特意翻进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看眼我的尊容”他说着抬眸看去,眼底清明洞悉,丝毫不见方才的困意。
耿砚面色收敛起来。
他想起近日父亲提到的消息。如果是宁琛,说不定能从御前听到些风声。
耿砚难得拉下面子,“三日后,可可否同我到望鹤楼一叙”
宁如深轻叹,“我就知道。是不是”
耿砚微微吸气,“嗯。”
宁如深,“还是为了隐疾的事”
“”
不是
耿砚一下被点炸了,“你他娘的还敢提”
当晚,拾一又照例出现在了御书房。
李无廷低头翻着书简,“查清楚了”
“是。”拾一单膝跪地,垂头禀报,“宫宴那天晚上,宁大人被劝了很多酒,同众臣交谈的时间都不长,唯一私下长谈的只有耿尚书之子,耿侍郎。”
户部尚书耿岳之子,耿砚。
这是耿岳的授意,还是
李无廷沉眸,“谈什么了”
拾一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呃,听说是,隐疾。”
李无廷,“”
拾一说,“谈完之后,宁大人便独自起身去湖边醒酒。脚下虚浮,看起来的确醉得不轻。”
李无廷抵了抵眉心,“你的意思是,遇见和落水应当都是意外”
“卑职不敢妄言。”
“罢了,接着说。”
“是,这几日宁大人一直在府中养病。六部有不少朝臣上门探望,都被拒在门外。”
李无廷指尖在桌面点了点,“一个都没见”
“被迫见了一个。耿侍郎翻墙进去,同宁大人单独谈了约摸半炷香的时间。”
“又谈什么了。”
“还、还是隐疾。”
“”
这次就连李无廷都没忍住,“耿尚书之子有疾,不去看大夫,找同僚说什么”
拾一垂首不语,内心郁结
这他哪知道
他虽身为锦衣卫,为圣上处理着最私密的事务但他从没想过会私密到这种程度还要听臣子跟臣子聊隐疾方面的事。
御书房里静了几息。
李无廷捏了捏鼻梁,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身子好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拾一回道,“看着还在养病。”
“是装病,还是真没好。”
“宁大人一年四季都是病恹恹的模样,属下远远观望,也不方便探听。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