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这个问题陈云起当然也回答不了,他对姬瑶的了解并不比吴杏林多多少。
“可是杏花里大家都知道,吱吱两年前就……”吴杏林没把这句话说完,他知道每提起这件事一次,陈云起心上伤疤就要被揭开一次。“若是有人问起,不是轻易就会被拆穿么?”
他说得一点不错,杏花里不算大,陈稚病逝之事里中乡民都是知道的,当日她下葬之时,也多亏了里正带人帮忙。
对于姬瑶行事,以陈云起和吴杏林有限的阅历,实在推论不出什么来。
祭扫完毕,陈云起也没有耽误,起身回返,他今日便要离开杏花里。行装早在昨日已经准备好,陈云起的东西本就不算多,一个包袱足矣。
其实当日梁叟那枚纳戒如今正收在陈云起手中,但纳戒需以神识取放,也就是说,能用这枚纳戒的,至少是二境修士。而陈云起如今只开了黄庭,甚至还未曾正式踏入修行,自是用不了。
知道陈云起要离开的人不多,特意来送他的,也只有吴杏林和吴郎中。
竹筏上,姬瑶一身为披风包裹,帷帽遮蔽了面容,未有分毫暴露在天光之下,看起来颇有些古怪,引得摆渡的老艄公不由频频打量。
陈云起牵着马走上竹筏,等站稳后回身,便对上吴杏林和吴郎中各有意味的目光。
离别终究不是能让人展颜之事。
陈云起看向吴郎中,抬手一拜:“过往年岁,多谢吴叔与里中众位长辈照拂。”
父母意外身亡时,陈云起也不过十岁。他父母走得太过突然,根本没有为他留下什么余钱,但体弱的陈稚根本离不了汤药。以当时陈云起的年纪,便是砍柴又能换得多少银钱?多亏杏花里众人明里暗里照拂,兄妹二人才能艰难活了下来。
“还请吴叔转交丧仪,后日在新坟前,也请代我烧一把纸钱,以表谢意。”
此时看着少年已渐渐褪去稚嫩的面容,吴郎中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唏嘘,一转眼,这最是木讷寡言的小子也长大了。
他点头道:“你放心便是,我记得。”
“你出门在外,也要记得万事小心。”
吴郎中说着,将提前备好的常用药递给了陈云起,他一向抠门,此时却没提半个钱字。
“离了杏花里便要学聪明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活着才是正经,别冲动行事。”
因为之前发生的事,他又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是。”陈云起低头看着手里东西,良久才干巴巴地挤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