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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人被紧急抬了进去,太平一时之间竟脱力到无法站立,踉跄地靠在太医院的门外。
“阿兄,回去吧”太平疲惫地挥了挥手。
中宗一时怔然,那人一路上任凭他如何说都不曾搭话,如今见那人无助地滑落至墙角,一向挺直的脊梁像是被狠狠压弯,他心有愧疚道:
“朕会寻遍天下名医竭尽全力救治上官的”
太平眼眶瞬间通红,隐忍到极致的悲伤顿时倾泄,她无助地抱住幼时的兄长,无声又隐忍可终究是声嘶力竭。
中宗轻轻拍了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妹妹,一时之间有些恍然又有些难过,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这位小妹不再因糖人被抢,而靠在他肩膀上哭诉了呢?
那些久远又泛黄的记忆似是排山倒海而来,令他不自觉有些难过,究竟他们是如何走到如今那般相互怀疑,甚至相互残杀的地步的?
他自幼便不喜欢皇位,因为所有靠近那东西的几乎都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所以他讨厌那个位置,一心只顾玩乐,以此来躲避被无端赋予的责任和近乎扭曲的人际。
一靠近那东西,身边的人就都变了,不论是他的父皇母后,还是妻子,亦或是他的孩子,或是无关紧要的朝臣。一靠近权力,一切几乎都被扭曲。他总觉得周围的人是在想讨好他,想从他这获得某些好处。而在他之下的人,总担心自己会不会惹皇帝不快。
这一切都令他觉得怪异又扭曲,周边的人荒谬又可笑地不断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荒唐戏,还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