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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人负剑信马而来,一人携带了漫天流光和云彩。
那人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似是同样发现了她,又好像是为了确认些什么,策马疾驰,在离她只余几步远时勒马,翻身跃下。
凶神傩具在她眼里逐步放大,连急促的呼吸声都清晰不已。她抬手将那面具缓缓取下,却刹那之间措不及防地撞入温暖的怀抱。
那人将她抱得很紧,仿佛顷刻之间自己便要离她而去。
如果光有了具体的形状,那是毕生不灭的信仰。
怀中的人没吭声,太平只好任由她抱着,直到泪水穿透衣襟,直至灼烧至胸膛。
她有些无措,想抬手轻抚面前人的发顶,却在半空中停顿迟疑了许久,终是重新放下,呐呐开口,带着些许无奈:
“不是回来了吗?”
怀中的人轻轻蹭进了一些,又将面前人拥紧,只是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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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胜仗,大家伙都很高兴。
圣上更是大摆筵席,要好好犒劳军中的各位高级将领。
宴会上大臣们杯盏交接,客客气气地你来我往寒暄几句;
武将们对那套繁文缛节烦得很,只是闷头大口喝酒,吃肉,不时还跟同僚扯上几句粗话;
倒是傅将军被一连敬了好几杯酒,甚至周身被团团围住,不得空闲。
长案上觥筹交错,屏风后琵琶声动,大殿中歌舞升平,好一派和平景象。
“这杯,敬傅将军。此次离乱平定,多亏了将军”陛下起身。
傅将军一身武服,身姿挺拔,态度恭谦道:“不敢,此乃臣之本职。承圣上之恩泽,此仗才得以扭转危局。仰仗陛下之恩威,蛮敌望风而逃,溃不成军”
武皇摆了摆手,面色不虞,却目含笑意:“将军太过谦逊了,应罚酒”
“臣遵旨”
正当其乐融融之际,一人阔步而来,高声道:
“儿臣来迟,请母后恕罪”
紫衣将来人衬得面冠如玉,宛若清风入怀,朗朗如月。
谁不得夸一句真是人间好颜色。就算看不惯来人做派的人也不得不再唾弃一句:
“生了这幅相貌,真是祸国殃民!”
“太平坐吧”
圣上挥了挥手。
“不是,后宫之人,怎可于朝堂之上!”底下一位较为年轻的官员窃窃私语。
他本来以为会引起群臣愤慨,一起与他斥责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殿下,却不料,话一出口,旁边的人纷纷对他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
“公主殿下的宫殿,可是修好了?”
出声的人是吏部侍郎,武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