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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犹豫之间,又不知该不该信马遇能否解决好,打算亲自下阵之际,却被一人拦住。
殿下手起刀落,将一个刚爬上城墙的士兵猛地踹了下去,一个箭步来到了傅阶身旁,随手便抄起了城墙上遗落的染血长弓,又猛然将深深嵌入墙内的箭矢抽了出来,扭头朝他吼道:
“告诉我,哪个是刚才喊话的?”
傅阶愣住了,怔了怔神,看殿下高束马尾,一身黑衣,眸里映出漫天的火光与无边的血色。
他下意识地指了指那个骑马手持银刀的将领。
太平拈弓搭箭,拉满弓弦,“咻”的一声,冷箭破空而去,越过刀光剑影,越过万千血光后,那在乱军中往来驰骋的人应声落马。
今夏后方顿时一片骚乱,可在那之后却悄无声息。那人被今夏诸位将领慌忙地抬了下去。
傅阶将一柄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密不透风地将公主护住。
太平微抬下颌,轻狂不屑道:“啧,万军之中如此显眼招摇,好生嚣张!”
傅阶大喜,当即喝道:“青卫随我来!”
原是乍看之下,今夏士兵的进攻是越来越激烈,可他是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敌人要撤退的前奏了。
他当机立断,紧紧地抓住了这个机会,趁万千铁骑徐徐退去之际,竟领着一队人马从城中杀出。
今夏本来便是先佯攻,然后撤退。哪知对方竟然还敢不要命似的突然杀出,顿时阵脚大乱,如沙丘般溃散。
傅阶趁势追了五十里,驰骋兴起,直到听到鸣金收兵声,才恋恋不舍地回城。
太平看了眼远方,眼里充斥的是血流成河接天,残肢断骸遍地,惨叫哀鸣回荡于广阔的天地之中,血迹染红了残云,初升的旭光喷洒着大地,又将希望赐予世间,可人间却是百般炼狱,负了这美好万物。
生死在战场上实在是太过寻常,可战争的残酷就在于它要人习惯生命的离去其实跟鸡鸭狗被杀没什么区别。逐渐麻木,逐渐冷漠,成为为信仰运作的机器。
明明昨天还在谈笑风生,互耍流氓的将士,第二天便再也看不到。哪有时间悲春伤秋只要人还在,不管你是缺了胳膊还是断了腿,就得往前,往前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