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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孟安歌突然一个踉跄没蹲稳,坐在地上。很显然不止她一个人感觉到震动。
“怎么回事……”
她自顾自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周围有几个人也小幅度地晃下身子。
“好奇怪……”
“没关系吧?”
姜初抬眼,孟安歌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刚才居然一直没听到啜泣声,孟安歌心疼地把姜初的脑袋抱住,她这才能感觉到怀里人轻微的颤抖,呜咽声好像在鞭挞她的心脏。
对于姜初而言,爱人可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她为她提供真正意义上可以依靠的地方。就像姜初不曾拥有的家。可是死亡是如此将她们分隔,空留有淡淡的玫瑰花香晓梦将醒未醒之际已各在岸的一方。孟安歌心思复杂地感受着姜初的泣不成声。
千言万语在此刻看来都毫无意义。四周的人都慢慢地向这边靠拢,应该是葬礼要开始了。姜初往旁边挪了个位置,让孟安歌坐下来。
“不要到前面去吗?”
孟安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但是第一排坐的好像都是谢晚凝的一些直系亲人。有年长的老人也有年轻的孩子。
甚至到死,姜初都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谢晚凝的家人。她只能坐在后面。
“你们是?”
一个年轻的男人凑上来低声问道,他对楚楚可怜的姜初很感兴趣。
“是朋友。”
“哦,这样啊。”
男人掏出手帕递给姜初,温柔地说道,
“人难免一死,不要太难过了。”
孟安歌替她谢绝了。
“谢谢。”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男人见对方实在没心思搭理自己,也就没有自讨无趣地继续纠缠下去,只是默默记下了姜初的脸。众人还算尊重死者的屏气凝神着,周围安静地出奇,直到棺材被人抬上来,才涌现第一波的情绪高潮。先是第一排的一个老妇人率先哭出来,撕心裂肺的,然后再是几个坐在后面的共情能力强的人开始哭泣,好像传染病。
其实死亡并不像狂风骤雨一般给人的情绪带来冲刷,它更像是绵绵的细雨,潮湿着余下的一生。姜初反而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倒不如说是痛得有点麻木了。她像个机器人,冷漠地看着葬礼的所有流程,终于在人员允许上前看望死者面容的时候,她才微微动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