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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遂叹了口气,将手中用木简抄录的名录放在一旁。这份名录所记的尽是吕阳及周围几个县身染疫病的百姓,短短几日,名录便从一箱变成了两箱。
“太子殿下,臣有要奏。”代任吕阳县令贾要在门外请见。
“进来吧。”刘遂从案几前起身,走到放置盥具的角落给自己拧了一方湿帕子在脸上擦了擦,好让自己清醒些。
贾要应声而入,“请太子殿下安。”
“平身。”刘遂将帕子搭在盥盆边,“贾县令一大早便过来,可是城中又新增了染病之人?”
贾要双手托着一漆盘,漆盘上放置了四封木简,“这是臣带领大家连夜清点出来的,感染的人数较之前日已有减少,请殿下过目。”
“四简,”刘遂接过木简,却并没有打开,而是询问贾要,“如今吕阳还有多少百姓未曾感染?”
贾要沉默几息,待刘遂看向他后,他才开口回禀,“回殿下,还有不足两百人。”
“两百……吕阳可是有民众六千人呐!”刘遂无力地挥挥手,“你先退下吧,容孤再想想。”
贾要一退下,跟随刘遂从长安来此襄助他的太医令便出现在刘遂面前,“殿下,事已至此,殿下还无法下定决心吗?”
刘遂并不回答,目光落在木简上,比以往更加沉痛。
“殿下,当断则断。”太医令劝道,“眼下看来,吕阳的局势已非人力所能控制,殿下!殿下莫要忘了,您是天下的太子,不是仅仅只是吕阳的太子!您要保的是天下啊!”
太医令所言字字听来皆是为大局着想,为大晋着想,可刘遂却知道,他是替谁说话,为谁开口。
当断则断。
在他离京前,他的父皇曾秘密召见过他,这四个字,他咋父皇的案牍上见过。
见刘遂还在犹疑,太医令当即给他跪下,“请殿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