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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悬挂的山水图是佳作,阮倾竹在浔州见过时酒的画像,笔墨恰到好处,是旁人临摹不出的手法。
时酒瞧着如院墙女儿那般柔气,实则却比闺阁姑娘更从容不迫。
阮倾竹没动,在对上时酒的眼睛时,她会不自觉挪开,时酒蘸上墨瞧看了她一番,阮倾竹生得倒是真和瑶池仙一模一样。
天下的怪事儿那止这一件,钟灵毓秀的清雅,翘首时骨子里的气节似是像翰林院前不被雪融的冬竹,时酒多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有了下笔的思绪。
笔尖过纸,玉指微动了一下,她抬眼看向阮倾竹,有了别的想法,“阮二小姐坐得太过端正,往外再挪点。”
阮倾竹一顿,在家时凳子且只坐半边,靠腿力撑着,她咽下口水往外稍动了一下。
时酒唇角微扬,撇开宣纸拿了张新的继续,她画得不紧不慢,落在纸上的黑墨速干。
竹炭烧得劈里啪啦作响,火盆恰离阮倾竹不远,火星子迸溅到她脚边的时候,她往后缩了一下。
不到半刻钟额头已经冒了汗,这姿势废劲加上未解披风,屋内的热气直往衣服里钻。
“都说了别动。”时酒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懊恼的话,画中的女子蛾眉曼睩生的是娇俏。
阮倾竹望着她,双眉颦颦,时酒将画好的撕了,眉眼弯弯走近道:“这屋子太暗了,院中雪景瞧着不错,衬这阮二小姐瑶池仙的尊称,我若作画愉悦,许能想起阮二小姐的银锁丢在哪儿。”
阮倾竹往窗外瞧去,凋落的大雪糊了远处,火盆将她小腿烤得发烫,她懂时酒的意思。
她刚站起身,时酒提高了音量吩咐,“南栀,备笔墨。”说话间人已经闪出了大门。
阮倾竹容易被欺就因说不了话,她能不去这院里,若是要治这女画师的罪,她得写多少字呈给太后作主。
这银锁的事儿又从哪里说,想到这儿她觉得无力,明显这时酒在捉弄她,她不是瞧不出。
凌空落地的鹅絮落衣即化,汾扬冷冽险些迷住了苍穹,青砖石板来时还能见着些影子,如今只剩下了一片白。
阮倾竹头顶挂了碎雪,长睫扑闪时脸颊早冻得泛红,赤临每年被冻死的乞丐不再少数,除夕前后她都听桑珞提过有被妃子惩处的小太监冻死。
她看向房檐之下,时酒握着笔没有丝毫不适,沐雪而立的屏风在旁侧挡了北过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