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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认这一生足够顺遂,无所求,如今唯愿褚云漾平安。
我曾经是坚定的现实主义者,可如今跪遍神佛,只愿褚云漾平安顺遂。
薄唇压着,韩槿清心思沉重,看着祈福树上随风飘舞的祈福带,看了许久才回过神。
你有什么心愿?
我只希望褚云漾平安。
………
担惊受怕的第五天褚云漾才脱离生命危险从ICU转出来,但她身体依然虚弱,此时的韩槿清才看到,那个医生口中说毁容的地方。
褚云漾不仅双腿裹满纱布,她的下颚也受伤了,据说缝了七八针,有小一条被车辆碎片划过留下的伤口,从耳垂之下斜出来,挺长的,以后就算恢复了也会留下一条伤痕。
一生都会留下那条疤,算是毁容了。
韩槿清所在褚云漾床边,她身上撤了一些机器,留着心电监护和血氧监护,她没穿病号服,是一件很宽大的衬衫,上面没几颗扣子,方便医生的随时检查。
“小漾…”韩槿清声音低哑,从包里拿出那条平安珠,轻轻给她戴在右手。
掌心一点点擦过她的手背,目光悠悠的落在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如此出众的容颜,最后耳后那么长一条疤,长发只要撩起来就能看见。
她要是醒来看见了会很难受吧?
更重要的是,医生说褚云漾的腿,哪怕是治好了身体回去也需要一直坐轮椅。
意气风发地少女最终也只落得与轮椅作伴的结局。
复建是一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
褚云漾明明刚尝到人生的一点甜啊。
又要妄想击垮她了吗?
似乎是感知到身侧的气息,褚云漾缓缓抬眼,侧眸和韩槿清对视。
这是办公室一别之后的再一次相见。
褚云漾手指动了一下,勾了勾韩槿清手心,喉咙发不出声,只能克制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手背突然落了一颗热泪。
手指一颤,褚云漾诧异的看向韩槿清。
她从没看见韩槿清哭,此时眸光微动,流淌着闪闪泪光。
韩槿清为她而哭了吗?
不要这样,她不想韩槿清为她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