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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啾觉得又气又好笑,哪里那么多人喜欢她了,明明只有一个疯狗死缠烂打,不过心上人这么委屈,当然得哄了:“不是师姊非我不可,是我非师姊不可,离了你,我没法活的。”
“没有什么从容淡定,更没有随时可以抽身,只有患得患失。”颜啾尽量以玩笑轻松的语气说道,“害怕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怕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师姊。”
此时的两人蜜语情浓,哪里知道从前的颜啾直到临死前都没有再见到纪池,她最怕的事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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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她说她爱我
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尊,大家都喊她一声郑真人。
不管怎么说,我很感谢傅兴,虽然她和我师尊串通起来骗了我,哪有什么时光回溯的禁术,只有万年还魂果制成的幻梦,可这梦如此真实,我怎么舍得醒来。
如果她郑音书死了,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在关世镇的血池边,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她,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强装镇定问我名字,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很差,没有谁第一次见别人眼里会是如此复杂的神色,不过没有关系,我也很擅长装瞎。
如果时光真的回溯,那她郑音书为什么会记得我?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我那时不肯细思半分,怕多想一点,就会把丑陋残酷的真相揭露出来,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假的也好,至少她此刻爱我,没有丝毫隐藏。
“我叫关西白。”
“真人可以收我为徒吗?”
明知道答案,可我就是想试一试,我听到自己这样柔弱可怜地问她,重来一次,她还会拒绝我吗?天道注定的师徒情分,明明走了四千里才到我,如果有情,怎么忍心撇下我一路艰辛?
万幸的是,她没有,她说我们有缘,强求来的缘也是缘,是眼前这个人就好,我无所谓是否强求。
张书见,不,应该叫牠张春生,牠显然不是好人,可我师尊看不出来,毕竟这个人很会伪装,尤其是在她面前,偏偏她待牠很好,又是赠断剑又是赠糖人,一个八年缘觉,一个四十年芥子,遭遇如此相同,也难怪会多怜惜牠一点。
那现在我和张春生同时落水,她会救谁?
这样的问题实在愚蠢,可确确实实上演了,更让人意外的是,她真的跳进漓江水,奋不顾身地朝我游来,没看张春生一眼。
湖里有只巨蟒,从前我就被它吞过,所以印象很深刻,按理我该紧挨着她免得再被吞一次,可那样一来,被吞的人就会是张春生,我不希望看到她救牠,没想到的是她会亲自跳进巨蟒腹内寻我,看来有人重来一次便开窍了,早知如此,我该多多以身犯险。
那把断剑实在太扎眼了,何况日后张春生会用它杀了替我挡剑的连遥师姊,再见这把断剑我不该出声提醒,可我就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明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那她会怎么处置张春生?
她还是把它给了张春生,笑意吟吟,只有张春生这个蠢人看不到她眼底的寒意,还露着洁白的牙齿笑,猜也能猜到张春生会死在这把剑下。
不救牠,只救我,她现在很会说情话,直白的我有点不习惯,大抵是那些话本子的功劳,有空我也该多看看才是。
脱离危险以后,她就把碍眼的人打发走了,真的很符合我心意,更符合我心意的是,她居然知道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破旧的小院子,借口很拙劣,但我很喜欢。
可她居然说我迂腐,迂腐的人明明是她,但她是我师尊,是我喜欢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能顺着来,可她还是不高兴,神色怏怏地说道:“自己都不惜命,还能指望谁来替你惜命?”
有人肯赌上自己的命换我的命,我还需要指望谁呢?而且我很惜命,活着才能拜师,才能见到她,不惜命的一直都是她,总是游走在生死边缘,普救世人。
“困了就睡呀。”迷迷糊糊靠在她肩上,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做了口味偏甜的饭菜,喝了我喝过的粗劣茶水,又把我灌醉让我好好睡一觉,现在的她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怕酒醒以后会发现一切都是镜中水月,那样未免太残忍了,所以强打精神不愿睡过去,可她语气轻柔告诉我哪里也不会去,我醒来时她还在这里,听到这话,我真的就这样睡着了,无比安心。
回清风门的路上,果然遇到了赵钟,那个制伞世家的女子,从前我没有见过她,师尊返程遇敌的时候,我正混在灾民里艰难行走,到处都是因洛河决堤受水灾的难民,四千里的距离,道路还被水淹没了,光凭双腿是不可能走不到清风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