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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钟手里的那把伞跟这些词都搭不上关系,十二根伞骨是不均匀排列的,伞面也很粗糙,甚至伞柄还是歪的,这样的一把伞,谁都不会想到跟那个擅长制伞的世家有何关联。
“你太爱惜这把伞了。”
这是我上一世能找到界点的原因,没有谁会成日里拿着一把劣质的伞游荡,更不要说把伞炼制成本命法器,甚至是领域。
赵钟的伞不仅仅是本命法器,还是领域,伞骨是方位,先前赵钟没防备,让我打出了一道划痕,既然法器的薄弱处是那里,领域自然也是,本来还要想方位怎么确定,结果这十二道伞骨直接化成十二红芒煞阵,连计算方位的功夫都省了,划痕在哪里,界点也在哪里,最强一击打就完了。
“就不能是我买的吗?”
赵钟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了,没有谁会买这么一把粗制滥造的伞。
赵钟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里,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这伞是她做的第一把伞,很丑,也不耐用,当然这并不全是赵钟的问题,她只是广信赵氏的旁系,还是女子的身份,制伞的诀窍是不可能外传的,画虎反类猫,这把伞做出来的时候没少被人笑话,尤其是顶着广信赵氏的名头,讥讽嘲笑更甚。
世家子弟,哪怕是旁系也有点傲气在身上,之后哪怕她制作出了再精美的伞,赢得了再多的夸赞,也没法忘记这件事,那把伞一直被赵钟珍藏着,用来鞭策自己曾经有过的难堪。
在正式决定修行的那天,娘亲给她的伞上了漂亮的颜色,重新刷了防水的桐油,她记得向来严厉的娘亲那天看自己的眼神格外柔和,轻声细语地告诉自己,她这些年来一直做得很好,日后修行不要太苛责自己。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这把伞刚好派上用途,不好看,但是能用。
白发人不知哪年早已逝去,只剩下这把伞还陪在自己身边,如果娘亲知道自己这些年满手血腥,想必会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