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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几乎是已经到了不能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的地步。
他不止一次的看到过父皇暴躁如雷几欲拔剑,可是最后都放下,始终是狠不下心来。
一桩孽缘,也不知道究竟该去怪谁。
是去怪那被囚禁在凤鸣宫里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柔妃;还是去怪那日日枯坐心如死灰的母后;又或者说是去怪他那薄情寡义却又情深似海而不得的父皇。
他若身死,母后必定难过,本就苟延残喘不欲生存的意志便会越发的薄弱。
这样想着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秋夜的风刮在脸上生疼的厉害,就像是刀刃。
站在崖上的长宁手握长弓,弦满如十五之月。箭矢随着底下的马匹而移动,眸光暗沉,柳眉稍凝。
箭矢划破长空发出声响,谁也没有料到崖上还有人埋伏着。
黑漆漆的箭矢携着势不可挡之势朝着李贺云飞射而来。
寒光乍现,长剑劈在箭矢身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速度稍凝只是并不曾停缓。
箭矢没入皮肉,李贺云闷哼一声,左臂几乎是动弹不得,温热的液体不断的往外溢散,他能感觉到被雪浸湿的衣袍被风吹的冰冷。
“殿下!”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刚刚经历过一场疲战的众人皆是被此箭惊摄。
强咽下口中上涌的腥甜,咬着牙,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走!”
那一声殿下震彻山谷,楚楚眼神惊恐,隐约的好像意识到长宁干了什么。
她在山中挨饿受冻便是为了此刻,而被她派遣出去的侍从已经回来。
视线彻底黑了下来,披风上有着长宁身上浅淡的沉水木香,闻的人头晕脑胀的。
还不等她抬手将眼睛露出来便被人打横抱起,耳畔是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她的脸埋在衣衫内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