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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早上她在家里收拾妥当要去学校报到的时候,顾秋简突然杀了回来二话不说地收了一些她的衣服,就连人带行李箱地扔进了车里,然后一言不发地开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的车把她送到了从没来过的南方起,于帘就有点不想认这个妈了。
谁让她和自己那个憨憨的、只会操着东北腔撒娇的老爸离婚的?
顾秋简抬手摸上于帘的手臂,又摸上她的肩膀,再沿着平整的肩线摸到脸上,心念着别人家儿子长到这么大这么高的都不多,他们家一个女儿就这么虎虎生威,让人感觉得踏实得不得了。
于帘任由她摸,一句话也不想说,顾秋简这人最擅长转移话题,她只要开了口就能顺着话杆子往各个方向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口,和她一直耗下去。
哪怕现在的室外温度将近四十度。
顾秋简摸了个够,感慨了够,将卡塞进于帘短裤的兜里,转身戴上墨镜,大步上了车,掉了个头转到了于帘面前,她探出脑袋飞吻,“宝贝,妈妈爱你。”
于帘咬着后槽牙,看着她把车开得像火箭似的逃了。
于帘掏出手机,通话记录里全部都是打给“……”的,原本这串省略号叫“老于”,结果昨天在车上于帘一生气,给改成了省略号。
关机了一整天,这离了婚的夫妻俩像是心有灵犀似的,这个前脚刚走,那个后脚就终于开机了。
“乖乖?”于德群东北大老爷们一个,专长是撒娇,无论老婆孩子,“怎么啦?想爸爸啦?”
“……你给我严肃点。”
于帘从来没想过她的家会破裂,她那么多朋友的爸爸妈妈有婚姻问题,但是她坚信她的家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甚至一向都是以自家的幸福而骄傲的,突然遭遇这样的打击,她的声音都在抖。
“你们为什么离婚?”于帘压着声音冲电话那头吼,大热天的眼睛也出汗,“为什么你不要我,反而让顾秋简把我带到了这个见鬼的地方来?!”
于德群完全不知道怎么给孩子解释这个,犹犹豫豫,“额,这个爸爸一时……”
街角拐过来一辆和于帘同款的银色小电瓶,车上坐着的人看起来也是长手长脚,但是没有于帘这种“车身与人身完全不符”的违和感。
郁焉正在疑惑怎么这年头还有“撞车”这种尴尬的事,突然发现校门口看门的大妈正拎着家伙站在路边。
开学那天没赶上就算了,闹得全校都知道她郁焉没来报名,连看门大妈都知道了——她和大妈之间简直是革命友谊,那是通过无数次的逃课和无数次的“抓捕”建立起来的。
敢情人大妈一整天都在校门口守株待她这只兔呢!
郁焉不想一开学就背上处分,当机立断地把住车头,横跨马路来了个低身转弯加漂移,成功地在离校门口还有五米的地方掉了个头。
只不过那和她撞车的人好像情绪太激动了,打电话的时候往马路上走了几步,好死不死地和郁焉撞在了一起,手机顺势飞了出去,葬身在郁焉的车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