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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去卫生间拿了桶和盆,放在水墙下,以免水墙崩塌之后太难料理——八成又只是妈妈做家务。做完这一切,她终于狠下心,换鞋出门了。
风吹得她脸生疼,抬头看了一眼,家里的灯还亮着。很悲哀,明明知道家的方向,却再也无法返航。她只能乘着独木舟,随着洋流,冲过海浪,寻找只属于自己的孤岛。
“爸,”她拿起手机,给爸爸发送语音,“我妈一个人在家,你早点回来,别喝太多了。”发送完这条消息,她就关机了。
寒风凛冽,她也主动又被迫地离开了那个被常人称为“避风港”的地方。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天大地大,她忍着愧疚、忍着悲哀,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欢欣,走上了自己的路。
“鱼鱼走了,”俞慧在家里哭着给丈夫发消息,“她离家出走了。我给她发消息,她不回我。你别喝了,赶紧去找找她。”
可对面没人回复,她打了电话,也没人接——应该是在饭桌上,太吵了,没听见。可俞慧也没有办法了,她只是无助地向对面发送着一条又一条得不到回复的消息,就像平常在家里得不到回应那样。
“你说,是不是我们以前不该给她剪短发?”她问,“她那会儿青春期,会不会对自己有一些认知上的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