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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则是摇摇头,鸦羽一般的长睫半盖住眼睛看向小臂上靠的很近的那只粗针,开口说:“没事,你开始吧。”
接下来两人就没有对话了,秋蝉衣认真的为她消过毒后开始了作业。
云歌只觉得手上的伤口开始发烫,又痒又痛,血肉碰到冰凉的针时让云歌有点战栗,有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过伤口不太乐观,破碎的骨头进一步加重了伤势,魔气的入侵导致筋脉堵塞。
刚挨了一拳的时候云歌就感觉皮肤一阵剧烈的刺痛,好像有人拿刀子在戳她,现在一看,皮肤也确实都烂掉了。
她自己看着都有点不适,胃酸一阵翻涌,但秋蝉衣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仔细的为她挑碎衣,眼神无比专注,让云歌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
“咕噜咕噜-”
是药液沸腾了,秋蝉衣操控着灵力精准的灭火让它自然放凉。
云歌看着她认真的脸想到秋蝉衣好像所有的事都是亲力亲为的,无论是采药,熬药,配药,她一个人就包揽了所有事,不经他人手。
是没有人愿意给她当药童吗?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是闻名修仙界的天才医修。
还在出神呢云歌就感到一阵细密的痛意,而且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痛,原来是秋蝉衣开始施针了。
银针围着伤口排排站,脓血也开始流出来,又黑又臭,最后顺着手臂滴进了底下放着的一个小木盆里。
完全扎完后云歌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好像消失了,小臂也十分肿胀。
秋蝉衣收起剩下的针然后翻看药煲,觉得不够稠,开始再次浓缩。
两人都坐着小木凳子,闻着愈发苦涩的药味,恍惚间云歌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药材,在砂煲里翻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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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廉峰的主殿里,霍雨青和平琅面对面坐着,师徒二人像往常一样聊着天,不过气氛不似以前的轻松。
“琅儿……不,没什么,你去修炼吧。”
简单指导几句平琅后,霍雨青原本是想说一些什么的,最后还是闭口不谈了,他想,不要给小辈那么多烦恼。
而平琅看着她的师尊最后点头转身走了,其实她大概也知道霍雨青在愁什么,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
出了门后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药阁,云歌在那里疗伤,她想去看看云歌。
药阁里到处都是人,这估计是药阁建立以来最挤的时候了,伤势较轻不需要特别处理的修士都在外院,其他更严重一点的会被转移进内里的房间,越往里面走,伤患的伤势也越重,他们被医修们抬进房间里,不省人事的躺着。
到了其中一间小房间的时候平琅停了下来,敲过两声门后,一声熟悉的“请进”传入耳朵。
进门后正巧看见秋蝉衣在给云歌涂药,黢黑的浓缩药液被素白的手指均匀的涂抹到伤处,两个人离得也很近,云歌睁着清澈的眼睛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