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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泄过后,宋涵抵着张邈远的胸膛,他其实清醒了,但他又不想清醒,朦胧的意识让他渴望倾诉和表达爱意,他现在太需要这样的安慰了。
他把手掌搭在张邈远胸口,闭着眼睛轻声说训练的日常安排,做了哪些训练,说别人如何如何优秀,又说别的演员怎么怎么受了伤,絮絮叨叨像是在说梦话。
张邈远静静听,偶尔搭一两句腔,宋涵最后没忍住,睁开眼睛说:“我不指望用这部戏拿最佳男配了,我只求我能演好这个角色,我现在压力好大。”
张邈远用下巴蹭他头发:“怎么?训练十几天还能让你压力大,你不想做演员,想做特种兵了?”
这玩笑宋涵没回答,他抿了一下嘴唇和张邈远拉开了点距离,张邈远因为他这个动作动了一下,却听见宋涵说:“培训的时候我们见了好几位缉毒警察,还看了好些录像,虽然我进组前也搜了很多视频资料,但他们那些视频……哎。”
不用明说,一声叹息张邈远已知缘故,他用圈着宋涵的手臂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我明白。”
“但你没见过。”宋涵抬头看着张邈远的眼睛,“他们的伤,真的血,满身都是。”
当采访时,那些在职或退役的缉毒警察捞起衣服给他们看身体上那些伤痕时,座下的每一个人都开不了口。
拍戏里不是没有特效伤,不是没有血浆,但那是假的,人的感官就是很神奇,就像听见梅子会流口水,看见那些真实的伤疤,哪怕已经痊愈,也会忍不住地产生当时得有多痛的联想,让人脊背发麻,起鸡皮疙瘩。
然而现实远不止那些痊愈的伤疤,缉毒警察们说骨折那都是小伤,有被用锤子直接抡后脑勺,脑袋被砸凹的,有被匕首捅了七八刀,肠道都碎了的,有被子弹贯穿小腿至今还有弹壳没取出来的,等等等等。
他们最后还笑着说还好,反正命还在。但又会叹着气说,那些倒下就没起来的战友才是最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