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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钊说:“我并不指望你现在就能明白我说的道理,但如果你在离开孤儿院之前还是不能理解,我只能大胆预言‘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也注定不会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院长……你在诅咒我吗?”周正认为他的话无比恶毒。
“我希望我的预言会落空。”
陈钊最后只对他说了这句祝福。
***
周正踏出院长办公室,在楼前慢吞吞的走,始终想不明白院长口中的“奴隶”是什么,他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会有令他牵挂的东西。
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由此诞生的困惑让他陷入了一种无由的愤怒中。
院长在说瞎话,他是个傻.逼,周正确信。
没了牵挂的东西就会活不下去,怎么可能?
他现在也了无牵挂,但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的挣扎,毫无尊严的活着呢?
如果真的有那东西,为什么还迟迟不出现?
周正来到孤儿院已经很多天了,厚重的积雪压弯了枝条,不时飞过几只灰雀,洋洋洒洒的抖落一捧飞雪。
他抬头看,天际依旧是灰蒙蒙的,浓稠的像变质的ru制品,压得人喘不过气,和死气沉沉的旧厂街没什么两样。
现在上的应该是音乐课,周正对这门课还是有点儿兴趣,于是慢悠悠的从后门走进班级。
周正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单独一个座位,他坐下时,忽然发现今天的教室有些不同,比往常热闹得多。
在台上唱歌的小朋友十分陌生,似乎没有在孤儿院见到过。
他的个子很矮,穿着一套天蓝色的小袄子和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小小的黄色靴子。
每件衣服的做工都细致精巧,看起来都是名牌,是孤儿院的人无论如何都买不起的高档货。
周正不得不承认,唱歌的小孩儿长得非常漂亮,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
脸蛋白白嫩嫩的像一块的羊脂玉,五官小巧精致,是玉上精雕细琢的花纹。眼睛是翠绿色的,泛着湖光的冷绿,整个人站在台上像是笼着一层淡淡的光,像一个好看的瓷娃娃。
他唱的圣诞曲也好听,声音脆生生的,像清脆的银铃,台下的小朋友都在配合他拍手,温馨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