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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不动了?”周见唯问。
方祁夏赧然一笑,点点头。
周见唯顿感无语,失笑道:“我就和你说别带它别带它,我就知道,到最后还得我拿。”
方祁夏讨好的笑笑,他早就看见周见唯这件冲锋衣的口袋很大,于是轻扯住口袋一角,说:“放兜兜里。”
周见唯无奈叹气,又被他可爱的不行:“……放吧放吧。”
周见唯有洁癖,但也只能顺着方祁夏的想法,让兔子暂时蜗居在他一尘不染的口袋中。
“谁家好人会带着兔子爬山……”
方祁夏把小别扭小心翼翼的放进去,摆好一个舒服姿势,甜甜的说:“你这个好人呀。”
接着他伸出手,双手握住周见唯的,小小惊讶道:“你怎么这么怕冷,手好凉。”
周见唯想抽出来:“别凉着你。”
方祁夏却握他很紧,认真的说:“我手热,给你捂捂。”
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另一双比他细瘦很多的手心传递过来,周见唯心口发热。看着方祁夏皎白明丽的侧脸,更觉得心动。
周见唯从小就怕冷,按理说他这样的年轻人正是气血方刚,光膀子在冰天雪地里溜一圈都气血翻涌的年纪。
而他却一年四季手脚冰凉,比体寒的女孩子还要凉。
从前他和那个女人蜗居在旧厂街时,城中央的楼房都是统一集体供暖,城边子的平房还是各家自生锅炉取暖。
女人买不起太多煤,于是把其他屋子的暖气阀门都关了,只留她自己那间卧室。
周正就只能在隔壁屋子里穿着厚棉衣,喝着公共水池里的冰水,吃隔夜的残羹剩饭。
门开了又关,迎来送往的陌生男人也将家中仅有的一点儿热乎气带走,只剩下冷了。
周见唯很少去回想自己童年的往事,无论是采访还是闲聊,他都闭口不谈,面对别人各种各样的猜测也从不回应。
在他的心中,这段陈年旧事肮脏不堪,仿佛是一只蛆的回忆录。
“我们快到了吗?”方祁夏一路握着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说。
“快了,再坚持坚持。”
“嗯……”
等两人终于爬到山顶,坐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时,目之所及依旧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黛蓝色。
远处的潮水翻涌,连接着地平线尽头的天空边侧,俨然已海天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