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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许广州城中有齐姓家族,更不许有人与她同姓。
所以齐书怡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寒梅便知晓她不是广州城的人,她甚至觉得齐书怡的姓就是当今圣上的姓。
齐书怡若无其事地说道,“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
寒梅攥紧手中的竹篮,难以置信地看着齐书怡,心下不禁忖度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书怡又笑起来,语气轻松:“毕竟我现在站在这片土地上,我没有走,广州城便会一直有齐姓。”
寒梅深深望着她,手指不停扣动竹篮上的竹编,心脏在胸腔猛烈跳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叫嚣。
试一下吧?也许就能解脱了。
寒梅脚尖前伸,突然问道,“女郎认得齐广吗?”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用齐广这个名字,那就是——大齐皇帝。
齐书怡嘴角轻轻勾起,“认得。”
寒梅缓缓松下一口气,肩膀塌了下来,这些日子她常在府中听到一些碎语,比如齐帝派了大臣清剿他们,那个人还是前朝遗孤。
他们耻笑齐帝无能,咒骂遗孤不孝。
可寒梅觉得他们才是疯魔了。
明明谋反的是他们自己。
二十年前,京城。
彼时京城也是四月天,只是下着瓢泼大雨。
雨滴落在殿檐上,清脆的一声又一声,像是在给宫殿中此起彼伏的尖叫奏乐。
殿内横七竖八的尸体还在不断留着鲜血,从殿内一路流淌至殿外,和雨水交融在一起。
地上的水是红的,天上的云是黑的。
身穿玄黑劲装的赵亲王手持长剑,剑身拖在地上,缓缓向跪坐在床榻之下的赵帝走去。
赵亲王面色阴沉,眸光幽深,“大哥,你说父皇为什么选你做皇帝呢?明明我更聪慧、更得臣心,为何他偏偏要守着嫡亲的传统,封你为太子让你做皇帝?”
赵亲王突然笑了起来,剑身在地上划出火花,直指赵帝,“就你这种昏聩无能,沉迷美色的人也配当皇帝?!”
赵帝双腿在地上无助地蹬着,随手捡起身边的玉枕,在身前用力的挥舞,“来人!护驾!护驾!有刺客!”
“大哥,我是三弟啊,哪里有什么刺客?我只是想你把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啊。”
赵亲王似乎已经疯癫,说的话都毫无逻辑了。他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嘘,外面没有人了,都被我杀了,二十多位妃子,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