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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和帝愣了好半晌,最后沉下脸:“朕还跟你说过,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一拍脑袋就决定了,你就光记着那句话,别的话全当耳旁风?滚下去!别在朕跟前碍眼!”
怀钰满肚子不平,抱拳一躬,冷着脸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延和帝身形一晃,像站不住似的,险些摔倒,惊得高顺急忙上前搀住:“圣上?太医!快去宣太医!”
“回来!朕没事。”
延和帝叫住慌慌忙忙的小太监,扶着高顺的手,在圈椅内坐下,撑着额道:“朕只是忽然有些头晕,缓一会儿就好了。”
高顺替他揉着太阳穴,担心地问:“圣上,还是请李太医来瞧瞧罢?”
“不必,你也在朕跟前伺候这么多年了,遇事冷静克制些,别什么事都大惊小怪,闹得阖宫不安。”
“是,奴婢记着了。”
“混小子,”延和帝疲惫地闭上眼,含混地骂了声,“越来越像他爹了。”
“小王爷是侠义心肠。”高顺陪着小心道。
延和帝未置可否,神态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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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扶风王府内,沈葭起身,将茶壶摔在地上。
沈如海气得面色青白,嘴唇哆嗦不止:“沈葭!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沈葭冷笑,“那也要你的所作所为,称得上一名父亲才对!说了这么久,你就是不相信陈适打她!说什么陈允南是你的好学生,做不出这样的事,一定是夫妻之间的误会,一口一个妇德妇容,伦理纲常!读遍诸子百家,竟读出你这么个迂腐的假道学!伪君子!就是孔圣人也要气得活过来了!你不相信?好啊,我给你看证据!”
她一把拉过旁边的沈茹,卷起她的衣袖,递到沈如海眼皮底下。
“你看看!这些淤青,都是你那个好学生打的!你瞎了吗?你聋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沈茹的两条手臂枯瘦如柴,上面遍布青紫淤痕,甚至还有烫伤。
沈如海急忙别过眼,狼狈地拿袖子遮挡视线:“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看啊!”
沈葭不依不饶,抓着沈茹的手来到他面前:“你连看都不敢看,让她这个挨打的人怎么办?”
“你……你……”
沈如海有心骂她几句,但她毕竟是王妃,自己做臣子的,无法再像从前那般训斥她,他被沈葭逼得没办法,只能向沈茹求助:“阿茹,你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