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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玠默然。
很快,金鳞召来军医,搀扶王玠先行退至偏殿诊治。军医并不知晓眼前此人乃是王玠,拆下甲衣,验完伤,放心:“无妨无妨,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心脉。将军体魄强健,每日按时换药,多将养几日便好了。”
金鳞欲言又止,皱眉:“大夫还是仔细看看。”
王玠想说不必,外面倏地传来一阵脚步声,进来两人,气压极低,乃是危怀风、严峪。
先前在奉天殿里,危怀风、严峪顺利解决梁王及其余党,原以为一切尘埃落定,谁知一掉头便听说丹墀底下发生变故——朝臣里竟藏有崔家后人,蓄机刺杀王玠。危怀风一听,一颗心差点蹿进脑浆里,想起王玠烧蛋算的那一卦,头皮都麻了起来。
万幸进来以后,看见的景象不算糟糕,危怀风极力平复内心的惊惶,沉声道:“伤势如何?”
军医看他忧心,安慰道:“殿下放心,没有伤及要害,将军是习武之人,身经百战,这一点伤不算什么。”
危怀风道:“我不是殿下,你眼下诊治之人,才是殿下。”
军医大惊,看回王玠,心说难怪这人脸跟身上不是一个肤色,慌得冷汗涔涔,重新验伤诊脉,万分小心。
众人屏气噤声等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半晌,军医包扎完伤口,收拾药箱,千交代、万交代:“虽然伤口不深,但毕竟是在心口处,殿下务必要卧床休养,每日按时换药,如有不适,即刻传医。另外,伤口愈合前,也不宜忧深思远。如今寰宇初定,殿下的安危关系着国祚兴衰,万万不能有失!”
王玠应下。
军医擦了擦额头的汗,躬身走了。
众人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严峪往头上抹,也是满手汗湿。危怀风先看金鳞,金鳞屈膝跪下:“金鳞护卫不周,但凭少爷责罚!”
“是我鲁莽,令那人有可趁之机,不关金鳞的事。”王玠出言维护,看着危怀风,问,“奉天殿里的情形如何?”
“梁王在大殿里埋伏杀手,意欲在暗处放箭行刺,那箭镞上淬有剧毒,若是中招,神仙难救。怀风眼疾手快,躲开暗箭,擒下梁王,当场毙杀。”开口的人是严峪。以假乱真的计谋防的就是王玠有闪失,结果危怀风防了头,没防尾。真要计较起来,王玠今日负伤算是危怀风的责任。但是大殿里的情况何其凶险,若是不用这一计,王玠八成命归西天。
“多谢了,替我挡这一劫。”王玠自然不会介怀,见危怀风神情凝重,微笑打趣。
危怀风头一回笑不出来:“彼此。”
“莫要顶着我的脸做这表情,本来不黑的,脸一垮,黑一半了。”王玠接着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