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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屏退众人,见他仍是不动,于是顾自走开,弯腰在树角堆起雪人。
他手掌很大,但很生疏,堆放雪人的脑袋时,几次失误。他赶紧走上来,蹲下,与他一起把雪人的头装上。
弄完,两人的手都冻得发僵,相视一笑。
“喜欢吗?”他问。
“嗯。”他乖乖点头。
他想来摸他的头,想是考虑到手掌太冷,便忍住了,慈爱地看着他说:“从今往后,这就是正则的家了。”说着,指一指那笨拙的雪人,“这是师父,有师父伴你长大,正则往后不会再孤独。”
他又点一次头,眼泪在这时晃落。
次日,他天没亮便爬起来,偷偷溜进他院里,在树角堆上一个胖乎乎的小雪人。他想叫他明白,不止是他愿意伴他成长,他也愿意陪在他的身旁。
疾风骤猛,窗柩被撞开,“砰”一声砸破那点所剩无几的温情回忆。徐正则关上窗户,眼底漠然。
那夜在岐州官署,岑元柏来见他,要为徐氏一家赔罪。
他早知道他会来,否则,也不会用瘟疫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雍州。
他坐在书房里,看见他走进来,发现他老了,疲累了。那种老与累仿佛是在一瞬间,受够了博弈,厌倦了挣扎,要来给彼此一个彻底的了断。